她說完轉身就要去撩氈簾,身後突然傳來男人的慘叫,她猛地回頭,頓時嚇得跌坐在地上。
只見本該是昏昏沉沉躺平了任由人欺負的趙幼苓,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醒了,突然暴起,手裡一柄匕首,就那樣惡狠狠地插進了男人的眼眶裡。
男人沒有絲毫防備,被捅了眼睛之後,痛得揚手就甩了趙幼苓一巴掌。
趙幼苓避無可避捱了一下,她年紀小,臉又嫩,這一巴掌下去,嘴角直接破了,半張臉又紅又腫。
“混賬!”男人用吐渾話怒吼。
趙幼苓咬牙,手裡緊緊抓著匕首,往外一拔,聽著男人慘叫,又要往他脖子上去。
那頭的錦娘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男人聽到尖叫,忍痛睜開了另一隻眼睛,見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招呼,揚手就要去抓。
趙幼苓改道,一刀劃上男人的手背,下一刻,脖子突然被一隻大手掐住。
男人的力氣很大,又是生了殺人的心思,這一把掐得她眼前一黑,差點厥過去。錦娘似乎是嚇壞了,大喊:“你別殺人!人不能死在這裡!”
“就是一個奴隸……”
“她……不行,你要殺人帶出去殺,這裡是呼延騅的地方!”
趙幼苓想笑。
錦娘直到現在才開始害怕,才想起來這氈包是呼延騅要回來的地方。就好像從一開始,他們在動心思的時候,根本就忘了這件事一樣。
她剛才的確是暈了。錦孃的帕子上有迷香,若不是她心有提防,剛才那一下只怕是就要結結實實地被迷暈。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沒能避開,索性男人伸手要碰她的時候,她掙紮著醒了過來……
趙幼苓越想越後怕。
她不畏死,可不願死在這種地方。
“你別在這裡動手!”錦娘大喊。
男人沒有回頭:“呼延騅算什麼東西,就是一個狗雜種!”
“他是烏侖大可汗的外孫……是戎迂正正經經的王子。”趙幼苓張口。
脖子被掐住,就是想說話,也費力得很。她雖恨叱利昆,可呼延騅這些日子對她多有照顧,她並不願聽到那些汙言穢語。
“哪怕他有漢人血脈……他也是戎迂的皇子……更何況……草原諸部向來……有通婚的習俗……豈不是說……你也是雜種……”
“放屁!”男人吼,“老子是大可汗的兒子!是特勤的兄弟!睡你一個閹奴,是我給那個狗雜種臉面!我要是想動他的人,他怎攔得住,不過一個狗雜種……”
趙幼苓張了張嘴,話沒出口,帳外忽地傳來人聲。
“那你是什麼東西?”
氈簾霍地被利劍割開。
男人回頭,呼延騅立在帳外,腳邊跪著的人瑟瑟發抖。
他邁開步子,眼簾微垂,一腳踹上錦孃的胸口。
再抬眼,男人已經下意識松開了手,往後退了兩步。
“我是狗雜種,那你是什麼東西?”
趙幼苓捂著脖子,大口喘氣,喉間滿滿都是血腥味。
她抬起頭,呼延騅已經走進了氈包,手中長劍毫不留情地揮下,砍掉了男人的一側耳朵。
“叱利奴,你別忘了你的名字,你不過就是下賤的洗馬婢爬床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