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頌點了點頭。
她並不是心裡藏不住事的人，她可以友好地對待敵人，甚至邀請他們共進晚餐，她可以阿諛奉承看不上的小人，她可以笑面迎接豺狼。
為了利益，她可以。
為了大局，她可以。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什麼樣的風浪她都可以裝下。
而此刻，不知為何，她連一句心裡話也藏不住了。
如果不撕破臉，席玄歌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自己不得罪席玄歌，那麼，她笑著和他合作就是了，日後再耍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是了。
可，不知為什麼，她花了一路時間建設好的心理，練習好的笑臉，在推門而進的一剎那，全部瓦解。
她不想跟他說話，他給她夾的菜，她看見，只想冷笑。
他問她話，她不冷不熱地譏諷敷衍。
他說是不是因為千家燈火，她完全可以找個別的理由搪塞過去，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說公司事情多，腦子很亂，所以心情不好。
可是，就是那麼陰差陽錯的點了頭。
她討厭！
她討厭這個重利的商人。
她討厭這個利用一切資源不擇手段的席玄歌。
她討厭這樣的他。
儘管，他本來就是如此。
看到千頌點頭，再次開口，他的聲音沉重了一度，“所以，你對我失望了。”
這次，千頌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她只是看著他，靜靜地望著他，像是隻要這麼看下去，就能看透他的心一般，執著卻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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