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攏的眉峰微微捋平了傷痕,唇角揚起了容笑的弧度。“一晚不夠的,我若是在你身上蓋了印鑒,怕是每晚都非你不可。你可知我為了你忍耐了多久,從十六歲房裡添了通婢,便操練起了本事。過去我對那本事很寡淡,雖然能力強,但不捨得用在沒有感情的女人身上,所以至今沒有子嗣。自從我對你上了心,便是徹底對其他女人失了性質,這些年,我都快苦熬成了人幹了。只要我替你報仇雪恨,你便要把那些我為你苦守的夜晚都還給我!”
本來就是個託辭,暫且度過眼下的難關,沒想到卻聽到了這麼羞煞人的大實話。夭夭覺得恍惚,對他生恨,也有些同情。一個四肢健全,身邊鶯鶯燕燕環繞的太子爺,居然為他守身?
她心頭疙瘩起來,道:“您今年二十好幾了吧?”
尉遲雲璟沒好聲氣地嗯了聲,道:“你同情我麼?我是個驕傲的人,受不住別人的同情,獨獨喜歡讓你同情。我身子上頂不住了,你先給我點甜頭,我立馬替你殺了長生殿的賤婦!”
夭夭強作鎮定,一指推開尉遲雲璟接踵而至的親膩,道:“您一刀殺了她,您賠了自己的道行,也讓她得到了解脫,這筆買賣就虧了。”
尉遲雲璟聞言有一絲高興,夭夭到底是在乎他,他隨時可以動顧依依,但是尉遲佑玄如今還沒有完全撂開手,保不齊哪天又能複寵。他必須要找到萬無一失的策略,一下子打沉了顧依依,讓她永世不能翻身,那樣才是最好的。
他笑得像個稚嫩的小夥子,夭夭看到他陰鬱的臉上驟然露出純澈的笑容,知道他一定是誤會了,以為她在乎他。她不能解釋,萬一惹毛了,在佛門清修之地就把她正法了,那他再也沒有面目見尉遲雲臻了。要保重自己的清白,只能虛以委蛇。
尉遲雲璟地痞似的笑道:“你的建議不錯,只不過眼下戛然而止,我不盡興。”
夭夭無奈,問道:“那您想怎麼樣?”
他湊過臉頰,喏了聲,指了指白璧無瑕的皮肉。“你親親我,讓我相信你不是騙我的。”
夭夭心中打起了暴雨霹靂,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倏然平複下心情,只好勉為其難湊上去親了下。唇瓣貼了下他的臉頰,瞬間逃開到了床尾,怯怯問道:“這下您滿意了吧。”
他說不滿意,更不滿足,強行控住了體內橫流的火氣,為了等待夭夭承諾共赴巫山的那一晚。“不滿意也沒辦法。夭夭,記著你的承諾,待我收拾了顧依依,替你娘親雪恨,你便要伺候我,生、生、世、世。”
字句彷彿自有溫度,是滾燙的金,一字字烙在她心上,她攥緊了手心,無處安放的害怕。她懂得委曲求全,眼下決計不能硬拼,萬一惹毛了尉遲雲璟,到時候連累了尉遲雲臻,那她死一千次也難辭其咎了。
聰明敏銳如尉遲雲璟般,有什麼是他看不透的,夭夭的心思能有多深邃,他稍稍想一想就能一清二楚。看破不說破,就當心中存個美好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