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牽著令儀進屋,沿著暖閣的南窗坐下,她問道:“你同我交個底,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令儀面有難色,支支吾吾回答不出。夭夭太過敏銳了,不過是三言兩語的間隙,她就能窺探出她心底的秘密。她不能宣之於口,實在是太掃臉了,讓她怎麼與人訴說?她心悅自己的二哥哥,跟她血管中裡流淌這同樣的骨血的親哥哥。這話說出口,非要被天打雷劈不可。
夭夭見她為難,眉頭凝重,眼淚躍躍欲試,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再比照她先前的態度,可見她心悅的人,就像九重山壓迫在她心上。
愛上一個人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可令儀非但不快樂,幾乎要被壓迫得透不過氣來。她眼前驀然浮現出那人的樣子和名字,不由被自己的天馬行空的揣測驚了一跳。
夭夭唏噓詫然道:“那人身份無比尊貴。”
令儀捂起耳朵,道:“七嫂嫂別說了,如果說出來了,我真成了不顧禮義廉恥的卑鄙小人了。”
夭夭理解她的痛苦,感情的發生總是不由自主的,只不過知道令儀心悅太子之後,她還是頗為震驚。且不論他們是兄妹的人倫道義擺在前頭,就論太子對她鐘情不二,令儀見到她,豈不是就跟見到了情敵似的。這一局那是相當的尷尬,無從開解了。“那他知道麼?”
令儀搖了搖頭,自嘲地笑道:“哪兒敢讓他知道,他非要氣炸了不可。他只會教訓我,但自己照樣是其身不正。明明有了正兒八經的王妃,要惦記著別人的王妃,我瞧他也沒有資格訓斥我。”
話題翻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她身上,好在蓮蓬端了早膳入了房,令儀訕訕地不好再談論感情問題,怕落入別人的耳中,就真成了彌天醜聞了。
令儀公主在鳳陽閣失蹤的訊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揭發,蓮心已經被神策軍拿下,嚴刑拷問之下仍然無法得知令儀的確鑿下落。並非蓮心忠心不二,她實在是不清楚令儀的去處。只交代了令儀假扮成宮裡的小黃門,趁著夜色,藉口攙扶酒醉的百裡牧王爺,偷偷逃出了宮門。
昨夜輪班的侍衛通通到神策軍大牢開發了一頓,卻沒有查到可用的訊息。禦花園赴宴的王爺大臣人數眾多,令儀到底有沒有與人勾結不得而知,要一一排查,且有一陣子時間要耗費。
尉遲佑玄聞訊震怒,這陣子厄運接踵而來,顧昭儀滑胎痛失矮子,鬧出了狐妖案,牽扯到七王妃詭異的真身,當街怒斬狐妖,卻妖風四起,人心惶惶,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太平日子,北靖國來使請求聯姻。他權衡之下,以令儀一人之力,,可好兩國百年修好,誰知令儀不服管教,居然還學會了山野路子出逃宮牆。這讓他皇室的顏面何存?
公主潛逃,瞞不住人,整個長安城搜查起來,總不免牽扯眾多。縱觀令儀這些年,在宮中沒有母蔭,與人結交甚少,唯一讓她信賴的就是太子尉遲雲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