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飄著潔白流雲,夭夭斜倚在涼亭的扶欄上,微風拂過,日子過得靜好起來。所謂的置諸死地而後生,大抵就是指她現在的生活狀態,除了尉遲雲臻,沒人知道她還活著。她把日子過得閑適,每天想想吃喝,再看看書,打打縧子,這一整天就打發過去了。
尉遲雲臻偶爾會留宿,一家兩口關起門來過小日子,如同他們曾經奢求的那樣安靜,夭夭給尉遲雲臻的這處私宅起了個名字,叫芳庭。
她看著浮雲聚攏又散開,看得久了就閉上了眼睛,約莫發現有人來了,撫摸了下她的側臉,睜開眼一看,尉遲雲臻笑容款款地看她。“秋風起了,莫要貪涼,要是困了回房裡睡去。”
她呦了聲,學著茶館跑堂的口吻,笑道:“七王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他抬手就彈了下夭夭的額頭,道:“什麼不好學,學得這麼油腔滑調的。”
夭夭笑著問道:“您今兒怎麼有空呀,時候尚早,往常這個時候能還在上朝呢,難不成皇上最近又懈怠了?”
“父皇龍體違和,今兒不上朝,我便早些過來看你了。”尉遲雲臻撩起夭夭的長發嗅了嗅,“什麼味兒這麼香?”
夭夭推了推他,道:“您忒不老成了,還能有什麼味兒。”
尉遲雲臻曖昧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了,這是女兒香,你身上獨有的味道,來,讓我好好聞聞。”
夭夭忙往後退開讓他別鬧,四下張望了下,道:“別人都看著呢,您這人不愛面子,我是個重臉面的人。”
尉遲雲臻就喜歡逗弄她,看她紅撲撲的小臉蛋漲出汗來了,道:“你都跟了我小兩年了,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似的,動不動就臉紅。”
在言辭上夭夭相當犀利,應對道:“您還說,您都快要奔而立之年的人了,怎麼這麼輕浮。”
尉遲雲臻最忌諱夭夭說他老,就算是言辭上玩笑的態度,他也聽不得。“我不過就虛長你六七歲,怎麼就老了,配你是剛剛好的。瞧丞相府上的顧依依,跟了父皇那才叫老少配,父皇那都是奔五的人了。”
他脫口而出之後才驚覺口不擇言了,在夭夭面前提起加害她的仇人,如今她跟顧依依的恩怨簿上又加了條。
夭夭臉色當即就翻了臉色,道:“您好好的提她做什麼,她本事高,我算是折在她手上了。可我只要一息尚存,總能還過倍去。”
尉遲雲臻趕緊賠笑臉,附和道:“那是必然的,如今你不過是暫且蟄伏,他朝報仇雪恨。”
夭夭翻了他一個白眼,問道:“自我死後,顧依依怎麼樣,後宮什麼光景了?”
尉遲雲臻笑了下,道:“你還挺關心時事的。”
夭夭極其認真道:“時刻關心著,我暫且可沒有隱居山林的興致,大仇未報,時時警醒自己,萬不能被眼前的安逸矇蔽。”
看她小模樣透著堅毅,他便不與她說笑,肅然道:“長生殿顧依依的貼身婢子夏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