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聽懂了尉遲雲璟話中的不安,話題又繞回到了起點,她是尉遲雲臻府上的人,發俸之刑,除了自家王爺,別人還真沒資格。
一簪子紮透了太子爺的手,要是追究起來七王府都能背鍋,夭夭思前想後還是要盡快把欠賬給清算了。她撿起血淋淋的發簪,雙手呈給尉遲雲璟,道:“王爺,您也紮我一道,這樣咱們兩清。”
他自然是一臉不高興,難得有個牽絆,這日子便好像有點盼望。“你就這麼想跟我兩清?”
夭夭點點頭,道:“總是欠著您不好,我這刺傷了太子爺,皇上知道是會不會滅了我一族?”
他軟下聲氣,複又坐下,道:“是我欠了你,九溪溝的事你忘了,要不是憑你的膽色智慧冒死營救,恐怕今日這太子身份輪不到我,我一早就該去地獄判官那裡報到了。如今不過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
夭夭臉色漲得紅撲撲的,就跟熟透了的蝦子,她身子有點扭擺不太順當。她不甘抬頭看尉遲雲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軟肋。誰知尉遲雲璟看得一清二楚,問道:“是不是很熱?”
夭夭本能點頭承認,意識到不妥之後,趕緊搖頭否認。“涼……涼快。”
他傾身過去,湊近了些看夭夭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笑道:“涼快你還流汗,是冷汗麼?”
夭夭雙手想去推開尉遲雲璟,甫一觸碰到他難受,趕緊把手縮回來,整個人往床裡面躲。“這是什麼地方,我明明在長生殿的。您三更半夜把我帶這裡來做什麼?”
尉遲雲璟數落她道:“好你個顧夭夭,你屬狼的麼,狼心狗肺。要不是我多管閑事,這會兒你正在伺候父皇呢。”
夭夭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齒縫漏風似的,憤憤不平道:“顧依依給我下藥了,一定是顧依依給我下藥了!畢竟是一家子姊妹,居然能想出這麼下作的陰謀!她這是要逼死我麼!”
尉遲雲璟騰出另一隻手,捏起她的下頜,道:“與其讓父皇幫你發散,不如我幫你吧,按照之前說的,你只當做了春夢一場。”
夭夭感覺頭都要搖斷了,這個建議一點也不好,可身體自帶的想法折騰她,她很渴求有人擁抱她撫慰她。可神智上卻抵觸反抗,這事沒有餘地,連做夢都被自己所唾棄。“不好,您快走,你就由我自生自滅去。”
他俯身相就,兩人之間只有一拳的距離,夭夭想往後退,卻一早沒有了退路可走。“我怎麼捨得讓你死?你忍得這麼辛苦,不如從了我算了。我不會叫你白白吃了虧,將來該給的位份一個也少不了你的。過去我沒有想明白,光顧著宏圖大業,要名正言順。自從你跟了老七之後,我整宿整宿的失眠,午夜夢回想的都是你。只要你跟了我,我許你皇後之位,罷黜後宮,獨寵你一人。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跟過老七,只要你現在跟了我,我擁有的一切,都與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