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垂首看夭夭,攏了下眉頭。“瞎說什麼,什麼傷不傷的,還不快給你家主子道喜!”
月兒聽王爺的語氣,囂張之中帶著濃濃的歡喜,再看神色眉飛色舞又夾著緊張惶恐,一下子就領悟過來了,當即跪下道賀:“王爺,主子,奴婢給您二位道喜。”
尉遲雲臻緊張不疊,道:“別廢話,快收拾好床褥,讓你家主子躺下休息。”
夭夭想從他臂彎裡跳下來,一路這麼抱回來,引來不少側目,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妥,冷不防被他呵護成琉璃人似的,也是十分的不慣。“王爺,我自己能走,您放我下來。郎中還沒有瞧過呢。”
尉遲雲臻頗為自信,過去他從不盼望子嗣,及至前陣子跟夭夭坐實了夫妻之儀,心底慢慢有了盼望,盼望著夭夭給他生兒孩兒,不論男女,他都一樣歡喜疼愛。他漸漸有了新的領悟,相愛的兩人之間多了孩子,不僅不是負累,反而是感情最好的升華,是上天饋贈的珍寶。“錯不了的。”
夭夭不想給他潑冷水,只不過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罷了。她跟尉遲雲臻已經同心同德,此時若是有了血脈之間的牽連,會讓他們的感情彌深,與她而言是心生期盼的。
郎中來得很快,幾乎算是被壽慶死拽飛奔過來的,到了灼華館,王妃斜倚在貴妃拔步床上,王爺在旁緊張地伺候著,生怕讓她熱了涼了,心情不好了。
尉遲雲臻見了郎中就起身相迎,這時看到過王爺這般禮賢下士,郎中連忙矮身下去,尉遲雲臻託舉他的雙臂,道:“免禮,趕緊給王妃請脈。”
郎中頷首大步邁近,拿出小託枕墊著夭夭的手腕,兩指搭了搭,撚須細聽,眉頭由舒展至聚攏,來回了好幾輪。郎中心裡油煎炸似的,趕來王府的路上壽慶交了個底,王妃有喜,找他來坐實的,可他探脈之後,脈相平滑,除了有些胃積食,肚子裡確實沒有孩兒。
尉遲雲臻看郎中臉上唱大戲似的,他心裡沒譜,問道:“王妃怎麼了,不妨直說。”
郎中抹汗,道:“王爺,這……那……草民不才,王妃脈相無狀,不似有喜。”
“胡言亂語,就你這三兩墨水還敢來充郎中。滾!滾!滾!”尉遲雲臻勃然大怒,郎中頓失臉色,嚇得連連往後。尉遲雲臻卸下腰佩的令牌扔給壽慶道:“這便入宮去禦醫局請禦醫來診,本王就不信了,還能診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王爺一通暴怒,在場眾人垂首不語,尉遲雲臻看著他們心煩,掃了掃袖子讓他們都退出去。
夭夭支起身子,道:“您跟郎中生什麼氣,孩兒的緣分未到,您再等些時候麼。”
“什麼叫做緣分未到?”尉遲雲臻斜睃了她一眼,正襟危坐,“你可知,脈相要是診不出孩兒來,這打的是我的臉。”
夭夭一手探了探他的臉,微微慍怒釀出泛紅的臉色,道:“誰還敢打您臉麼?不怕您踹人胸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