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慶趕緊俯身拜下去,頭緊緊貼著地,用力砸了兩下。“王爺英明吶,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法眼。王妃掛念您,託奴才給您送來嘗嘗。”
尉遲雲臻冰冷的心好似被融化了一些,口吻卻依然霸道,“之前怎麼不說?”
壽慶大概知道王爺的喜好,在王爺面前得抬舉著他,道:“王妃怕您還在生氣,不願意接受她的好意,便讓奴才守口如瓶。”
“算她有心了。”尉遲雲臻問道,“她的手好些了麼?”
壽慶回道:“洛公子每日湯藥內服,金瘡藥外敷,好了不少。只是手上起了不少水泡,還是不能用力,不能拿東西。”
尉遲雲臻自省,是有一陣子忽略了她,說到底始作俑者是尉遲雲璟,在毓秀宮這件事上顧夭夭是被動的受害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無法反抗,由著尉遲雲璟帶回禦醫局過夜。
尉遲雲臻好似說給自己聽,道:“本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既然王妃有悔改之心,又努力討好本王,給她些面子吧。”
灼華館來來去去就這麼些人,採青傷勢好得七七八八了,夭夭顧念她讓她不必伺候著,跟前還是月兒一人,其他兩名侍婢就打打下手收拾收拾房子,整理庭院,日子純淨得好像廊下的露水,朝霞一抹就消散風幹了。
夭夭實在無聊得很,就讓月兒把燒火的炭盆去掉蓋子拿到她跟前來,腳下放了一塊圓木,圓木上隔著一塊板子,板子一頭翹起,一頭低下。她在低下的那一頭放上板栗,然後一腳踩在翹起的那頭,板栗蹭蹭往上一翻劃出一個弧度掉進炭盆裡。
月兒笑道:“喲,主子好功夫。”
“月兒淨挑好聽的說。”夭夭癟了癟嘴,掃了眼落在地上的板栗。“三顆板栗,掉了兩顆,才進去一顆,怎麼是好功夫了?我聽著你嘴皮子功夫好,溜須拍馬。”
月兒坐在窗子下,就著清透白淨的日光打縧子,笑道:“您進步神速,昨兒一顆沒進,咱們吃的是醬油煮板栗,瞧著今天三進一,就能吃烤板栗了。”
夭夭笑著說成,“等今兒吃了烤板栗,明兒你帶點番薯來,試試我的腳法,咱們吃個烤番薯。”
月兒放下手上的針線活,問道:“您想吃番薯麼?我這就去廚房給您拿幾個來。”
夭夭不高興地看了看纏著紗布的雙手,臉上拘著,道:“手上不能動彈,整日都是研究吃什麼玩,等傷好全了,非要胖上一圈不可,就跟採青似的。”
月兒連忙安慰道:“那可不一樣,採青那是躺著,好吃懶做才胖的。您烤起吃食來都是親力親為的。”
夭夭催促道:“月兒,再放幾顆上來,讓我練練腳。”
月兒趕緊從盤裡拿出三顆新鮮板栗放在木板子一端上,夭夭笑道:“瞅好了,這回是全中。”
夭夭這一腳全力踩下去,三顆石頭似的板栗一蹦老高,偏離了方向往門口砸去,門簾子一晃,來人一手往臉上一擋,動作神速華麗,那手一拿開,只見一張清俊無雙如珠如玉的俏臉孔,虎視眈眈地盯著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