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慶多多少少是知道王爺的脾氣的,故意裝作沒聽見,就是想聽他說說當時的場面。“回您的話,王妃來了,又走了。說是不打擾您休息。”
“還有呢?”
他心裡空蕩蕩的失落,顧博文設計陷害他,連帶著他影響了他對顧夭夭的觀感。顧夭夭來找他,他本想冷漠地掃了她回去,沒想到顧夭夭不合著他的想法走,還沒有通傳被拒,直接就回去了,這讓他反而心裡更不是個滋味。
壽慶只好一五一十道:“王妃說了,您的意思她懂了。”
尉遲雲臻冷冷一嘲,“她懂了?她懂什麼了?懂了就好,由她去。”
嚴格來說,壽慶不算個男人,兩條腿之間少了牽絆,對於男女之事追逐不清的感情他是不夠瞭解的。
他掖著手,候著等王爺的差遣。
家臣呈上來的早膳,尉遲雲臻沒心思一筷不動。身上不爽氣,心情更是不開懷。要是沒有小九的呈報,他這會兒正跟顧夭夭在調笑,起碼歡聲笑語心情肯定是好的。可眼下什麼也沒有,毒性找不出個端倪,問不出個所以然,心情更是糟糕到了谷底。
壽慶真是個傻子,見了王妃也不知道遮擋下,顧夭夭看到親手做的點心被掃落一地,自然是傷了心,如今該是恨死他了。好不容易捂熱的一顆心,又透心涼了吧。
他有他的無奈,如果陷害他的人真是顧博文,顧博文掩藏的好拿捏不住他另說,可總歸這仇是要報的。顧博文是顧夭夭的父親,顧夭夭不是尉遲雲臻派來的暗樁,卻有可能是顧博文派來監視他的。好不容易才釋懷的那一絲信任,終究是流走了。
壽慶擔心王爺餓壞了身子,端著胭脂米粥,“王爺,您進口粥吧。”
“撤了,沒胃口。”尉遲雲臻擺了擺手,躺回床上,頭沉沉看著床頂上的彎彎曲曲的雕花,勾勾繞繞的,就跟人捉摸不定的心思似的。想著收斂感情與她保持距離,不去理會她,還是忍不住要打聽她的事。“王妃,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話?”
壽慶搖頭說沒有別的話了,“只是……王妃大概有些傷懷,奴才看她眼睛水汪汪的。”
尉遲雲臻暗自神傷,怪他心眼小,疑心大,容不得兩人的感情裡有些許的雜質。
過了早膳的時辰,洛君欽煎好藥端進來,肩上挎著藥箱。壽慶哭喪著臉,一看就是惹怒了自家王爺。王爺在外人面前情緒掩飾極佳,到了自己的地頭上,喜怒哀樂全部擺在臉上。
“王爺,該吃藥了。”洛君欽把藥箱擱在床邊案臺上,卻見胭脂米粥紋絲不動,“還沒用膳呢?”
尉遲雲臻冷淡回了句。“沒胃口。”
洛君欽好言相勸。“空腹喝藥傷胃,將將就就用些吧。”
尉遲雲臻起坐在床上,一手拿過洛君欽手上的藥碗,一飲而盡。“傷胃便傷胃吧。”
洛君欽探究地看尉遲雲臻,小聲揣測道:“看來是傷心了。”
壽慶在旁邊擠眉弄眼,讓洛君欽別再推測了,即便猜中王爺的心事也不好當面說出來,掃了王爺的顏面,王爺的火氣就愈發撒得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