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蓁被噠噠的馬蹄聲驚醒,乍然睜眼,看到顧夭夭戳在她眼窩子裡,還沒搞清楚狀況,只見一個胖子賊笑連連盯著她看。她身上一陣寒涼,低頭一看,被褥裡條幹精光,連忙裹緊褥子,指著顧夭夭大罵道:“好你個顧夭夭,你卑鄙下流,欺人太甚,與外人沆瀣一氣,毀我名節!”
“我倒是想毀來著。”夭夭無奈地聳了聳肩,“只怪我倒黴,住在你隔壁廂房,人家專程上長安城綁架你,順帶把我給捎上了。”
胡非笑得很是親熱,道:“顧小姐醒了,你別鬧,咱們能好好說話。你要是鬧騰起來,我只好把你的xue道點了,落個清靜。”
“顧夭夭,你連同外人對付自己人,你還是個人麼?!”顧蓁蓁躲在被褥內,兩手由內死死抓緊,把自己裹成個大粽子,只留下一雙恨不得看死人的眼睛。“綁架顧相府上的千金,好大的狗膽!快放了我,要是父親知道了,非殺了你們不可!”
顧蓁蓁急性子暴脾氣,罵罵咧咧一程子路,胡非不急不怒,搖頭晃腦地聽顧蓁蓁唱山歌似的辱罵。等她罵得口幹舌燥,斟了杯水遞給顧蓁蓁道:“顧小姐,要是口幹了,不如喝杯水潤一潤。”
顧蓁蓁騰出一隻手,怒不可遏地打翻在胡非衣襟上,恨道:“還不快把我放了,要不然等援兵到了,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顧夭夭冷眼旁觀,就看顧蓁蓁怎麼作死。胡非鐵了心要抓她,她越是威脅,越是容易惹怒對方。激怒對方的後果,便是對方把她看顧得更加嚴實,夭夭暗自搖了搖頭,顧蓁蓁真是個榆木腦袋。
胡非撣了撣身上的水漬,臉上再也掛不住溫和的笑容,換上了一副陰暗的嘴臉,靠近顧蓁蓁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夭夭往後縮了縮,這才意識到後怕,她已經無路可退,那一杯水澆滅的是她自己的氣焰。“你……你抓我做什麼?要多少銀子開個價,哪怕金山銀山,父親也會贖我回去的。”
“金山銀山?”胡非忽然又咧開嘴笑了笑,“胡非不是貪財之人。”
“你要什麼?”顧蓁蓁想及自身,難不成胖子是看上了她的花容月貌起了歹心,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將來是做皇後母儀天下的,怎麼能平白無故折在一個肥膩的胖子手上。她指了指顧夭夭,道:“你看我雖然貴為嫡女,但是相貌平庸,求求公子高抬貴手,放了我,你要什麼直觀說,但凡我能做到,必定讓您心滿意足。”
胡非很受落,道:“放了你?很難。但你不必驚慌,我抓你是為了給你指一條明路,萬萬不能害了你。”
夭夭盤算了下,胡非自稱是靖國人,可分明趕路走向是東南,華夏大地上三分天下,靖國在北,中間夾著大江國,東南則是東越國。若是她沒有推算錯,胡非等人應該是東越國人。
東越人篤信天命數術,國之動蕩,則需要用星宿天道來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