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夭夭伶俐聰慧,底子不差,可男女之事完全不通,平素口中那些花花綠綠的話,都是跟著相府家丁口中聽來的。孤男寡女應該做些什麼,她還理不清頭緒。
尉遲雲臻有些不耐煩了,“顧夭夭,還不快給本王寬衣。”
夭夭吃驚地問了句:“寬衣?”
寬衣就是脫衣服,皇室中人就喜歡這麼文縐縐的表述。她乖乖湊到尉遲雲臻身旁,雙手顫抖地觸控他的錦袍,慢慢褪去那一身赤色金線的喜服,露出上身一稜一稜的腱子肉。
夭夭把七王爺上衣褪盡,嚥了口唾沫道:“王爺,寬好了。”
尉遲雲臻的胸肌太紮眼,夭夭都不敢細看,適才觸控他的時候,都是心驚膽戰,她可從沒有和男人貼得這麼近。連他鼻翼中的酒香都能撲面而來,心如鹿撞,又要勉力自持。
夭夭退至螺櫃旁,尷尬笑了下,“王爺,您趕緊睡,我替您把風,萬一您夜裡要喝水,您就叫我便是。”
他饒有興致地側臥看她,“你這麼怕本王?”
若說懼怕不合適,若說不怕,那就是說謊,夭夭拿捏了下說辭,一臉誠摯道:“王爺,我不是怕您,我是尊敬您。”
尉遲雲臻心覺好笑,真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他的眼線遍佈大江國,顧府在長安城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他一手掌握,顧府三千金,他對顧蓁蓁和顧依依有所瞭解,卻一直忽略了顧夭夭的存在。顧蓁蓁長安城眾臣千金第一人,傳聞她知書達理、容貌絕色、風姿妖嬈,雖則芳齡十五,卻身段尤物,令人一見傾心。原本皇上賜婚,娶誰都無所謂,反正不過就是給皇帝老兒一個面子,誰知陰差陽錯居然來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顧夭夭。
她一臉虛偽和做作,可都是為了生存下去,真不知道顧博文是怎麼對待這個女兒的,養出了這麼賊溜溜的個性。
尉遲雲臻正色道:“你是本王的正妃,不是本王的侍婢,那套溜須拍馬的本事省一省,辦正事要緊。”
夭夭怕消磨了尉遲雲臻的耐心,可她著實不願意跟他同一條褥子裡赤精條幹地躺著。她心裡模模糊糊有了人,總覺得跟其他男人躺在一起不合適。
可現實總是殘酷地打擊她,尉遲雲臻吃人的眼光幾乎要把她看殺,她只好乖乖爬進內側,一把掀開錦褥埋頭躲進去。
顧夭夭顫顫巍巍地縮在褥子裡,她不過就是個替代品,要是這麼不分青紅皂自地跟七王爺同床共枕了,將來誰還能娶了她。她小心翼翼地從褥子裡探出一雙可憐的大眼睛,輕聲道:“王爺,咱們大被同眠了,那我……那我明兒會不會懷了身子?”
尉遲雲臻暗自壓抑忍著不笑,“既然你這麼渴望,本王倒是可以成全你。”尉遲雲臻跟夭夭絮叨了許久,酒氣幾乎散盡了,伸了個懶腰,“自己爬上來。”
夭夭聞言晴天霹靂,“王爺,我太重,怕壓壞了您。”
尉遲雲臻莞爾一笑,“那本王爬你身上去。”
夭夭趕緊起身,靠近床內側,盡量與尉遲雲臻保持最遠的距離。“王爺,我身上沒肉,都是硬骨頭,怕磕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