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目光一凝,清芙看著她苦口婆心地勸誡她“我們好歹也是認識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這樣也是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吧,我不想看到你為了一個小小凡人,而那個人還是你徒弟而自尋死路。”
她們兩個人的法力都是神界一等一的高手,卻不知是因為什麼,她們誰都沒有察覺到門外一片熟悉的衣角突然被風揚起。
聽到清芙的話,雲朝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有了想笑的衝動。
這個時候的清芙還在唸著她是她相交多年的朋友的份上如此好心好意的勸誡她不要犯傻衝動陷進去。可想想雲朝的前世,她被她剔骨削肉,神魂盡散,化作原型拿去救她的愛人。那個時候的她怎麼就沒想起她是她朋友呢?
雲朝看著清芙,低頭擺弄了下自己的衣袖,笑道“現在你來勸我那是因為你還是處於一個神界聖女正直無私、維護神界大義的一方。等到哪天你也陷了進去,你就不會覺得我是在犯傻了。”因為你會陷得比我還要深。甚至寧願與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李鶴的愛也要陪在他身邊。
清芙看著雲朝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還好端端的扯到她身上來了,不禁也心中一氣,“好!你既然聽不進我的話,那我也不管你了。反正我是勸過你了,把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也說給你聽了,你若還是不管不顧的陷進去,你就等著跳誅仙台吧!”
這話說得可就有些重了。但是清芙也是因為心中生了氣才故意這麼說的。而且她也是一說完就憤憤甩袖而走。
雲朝目送著清芙漸漸離去的身影,突然開口道“偷聽了這麼久,人都走了,還不出來嗎?”
門外的人身子一震,然後低著頭慢吞吞地從門外一步一步地挪進來,走到離雲朝幾步遠的距離,抬起一張雲朝熟悉的魅顏可憐巴巴地道“師,師父,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和那個女人的談話的。”
那個女人……
雲朝一陣好笑,也怪她沒有事先向傅西詞介紹清芙的身份。但是聽到神界人人尊敬、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聖女大人被傅西詞稱作那個女人,她還是有些想笑。
看著雲朝臉上突然一笑的面孔,傅西詞心中一震,慌忙低下頭去。只覺得那是他手下無論如何描摹想像都畫不出的神韻風姿。真的是太驚人眼球了。
雲朝正正臉色,看向一旁低著頭的傅西詞,以為他是害怕自己生氣處罰於他,遂柔和了聲音道“與師父談話的人那是神界的清芙聖女。而且,師父還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是不是故意偷聽或是無心之舉,這些師父都不關心。師父關心的是——”
雲朝驟然起身,嚇了傅西詞一大跳,卻看見她走進她寢房的梳妝檯前,把他送給她掛在牆上的畫取下來拿到外面遞到他眼前看,撩袍坐下淡淡開口,“你這畫作何解啊?”
傅西詞心中一緊,本來站著的身軀玉山傾倒般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抬眼看著雲朝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想法。只得苦笑不已暗自嘲諷。
他在偷聽她與清芙談話的時候自然是一個字都沒有落下。他在聽到雲朝與清芙談論那副畫的時候他就心裡慌了神,可是後來在聽到師父說她知道的時候,心中又慌又驚,還帶了點小小的期待。
沒錯!他喜歡她甚至是愛她到想要獨自佔有她的!
在他醒來第一眼看見她明明習慣了冷著臉對人,卻看見他醒來努力作出一副有著暖暖笑容溫柔的面容,他就對她有了深刻印象。在他一片空白的記憶裡,那個笑容溫馨而又深刻美好。到現在過了一百年,他都仍然記得。
雖然她說她是他師父,但他總在潛意識裡排斥這個身份。她對他真的是掏心窩子的好,有時候他會覺得這像是一場夢,只要一醒來她就不見了,但她還是一直都在他身邊。這種不離不棄的陪伴就讓他更加覺得珍惜可貴了。
於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的感情就變了味。
是在他生病的時候,她親自為他尋來仙草熬藥的關心嗎?是在他練法術時不小心傷了自己的嗔語責怪嗎?還是在他在神界裡走動的時候受其他神仙的侮辱看不起的強烈維護嗎?
她在對著別人對他的侮辱謾罵時,總是一臉冰冷的對著那些人說“我的徒兒也是你們能教訓的?”而在回來對著他的時候卻是一臉的關心溫柔。他迷失在她的溫柔保護之下,因為他是她唯一的徒弟。
只是這樣一想,卻在每每睡覺做夢之時總是夢見她與他像她曾經用水為他幻化出的鏡面照出凡塵男女之間成親時的畫面。在夢裡,他不是她的弟子是她的夫君,而她也不是他師父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他們生活中互相扶持,互相關心,然後生下一雙兒女,看著兒女們長大成親有了幸福美滿的家庭,自己霜染鬢角白髮蒼蒼,攜手一生到共同死去。
他從夢中驚醒,心底惶恐不安,冷汗直冒。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對關心自己的師父是抱有這樣的想法。這可是大逆不道,不倫不德的事情!
面對著這樣的一個褻瀆師父的自己,他害怕過,厭棄過,痛苦過,迷茫過……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對師父有別的想法。但是他發現,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在白天面對著師父對他的諄諄教導與愛護關心,他心裡一邊自責自己內心的齷蹉思想一邊又享受著師父對他的這種關心。在晚上,他又做夢夢見師父與他過著像一對真正相愛的男女一樣恩愛一輩子相守一輩子。
承受著這種日日夜夜的煎熬,他都快被自己白天黑夜兩種隱忍痛苦開心甜蜜的複雜情感給折磨瘋了!
或許是他魔神天性裡偏執的一面還存在於他的身體裡。他想,他既然躲不得逃不得,說不得求不得,那就這樣吧!反正他愛了就是愛了,那又怎麼樣?他可以不讓別人知道,但是作為他的師父怎麼可以每天這樣不懂他內心苦楚一副無情無慾的樣子?他要讓她知道!
所以這才有了那副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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