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已經是被逼到極限。
無論是還是靈魂,他都已經竭盡所能。眼看著一炷香時間要到達,幻光魔獄完全扭曲起來,密密麻麻的武器浮現在魔獄之牆上,轟!這些武器完全爆發,哪怕是元胎境後期強者也不可能承受住這波沖擊。
募然間。唐玄的眼神灼亮起來,利嘯一聲:“破!”
他人刀合一,化為一柄絕世天刀狠狠斬向幻光魔獄的一點,刀光沒入其中,幻光魔獄陡然一顫,緊接著,五彩流光四散爆開,所以五彩流光幻化成的武器也在半空中逸散開來。
呼哧,呼哧!
唐玄喘息著,短短一炷香時間,以他如此強橫的體魄都累成這樣,可見在幻光魔獄中承受的壓力有多麼大,最後一刻,他其實也只有七成把握,所幸,他成功了。
靠著強大的靈魂力和一點運氣,他透過了隱藏關卡的考驗。
那些五彩流光並沒有徹底的消失,它們在空中游走,最後在黑暗的空間中凝聚出一條五彩階梯,沒入上方的黑暗中。
“又一道階梯!這回應該沒什麼考驗了吧。”
他搖搖頭,旋即不再多想,沿著那條階梯往上走去。
登上階梯頂端,黑暗消退,這是一個散發著濛濛青光的房間,一個身影背負雙手站在那裡,當唐玄踏入那個房間後,身影轉過來,露出其面容,這是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人,雙鬢發白,看起來如同一個世俗界的大學者,但他的目光卻彷彿能洞穿一切,落在唐玄身上,唐玄有種自身所有秘密都被曝光的感覺。
“靈脈境十一重,紫極丹田!還有如此雄渾的氣血。”這位儒雅中年人聲音略顯驚訝。
唐玄聽出這個聲音,和他在第九層陷入幻光魔獄時聽到的那個聲音是同一個人,他更為驚訝自己一個照面就被看穿了,眼前這個中年人到底是誰。
腦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人,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問道:“前輩……是風祖師?”
“如果你指的風祖師是風青陽的話,倒也可以這麼認為。”這位中年人聞言點點頭。
“真的是風祖師!”唐玄心中一驚,風祖師的本名風青陽,乃是千年前的絕世人物,不過他再絕世,如今已經過去千年,早就應該化為歷史的塵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許是看出唐玄心中疑問,“風青陽”微微一笑道:“不要多想,我並非風青陽本人,只是他的一點真靈藉助這九層幻塔中的養魂命牌儲存在這裡,真正的風青陽早已經死了。”
唐玄心中恍然,不過即便知道眼前不是真人,他依然正色行了一個宗門禮節:“即便前輩只是真靈之身,那也是風祖師的真靈,和他本人親臨一樣的,晚輩唐玄,雲霄派第七十六代傳人,拜見風祖師。”
“不用多禮!”風青陽“揮了揮手,眼中露出一個恍惚之色,感嘆道:”你是七十六代,我是二十四代,這麼說,已經上千年過去了……想不到我在這陣塔內已經呆了上千年!“
唐玄聞言沉默。
無論生前是多麼傾國傾城,亦或權利滔天,死後不過是紅粉骷髏,一培黃土。
連逆天而行的武者也無法逃脫這個桎梏。
眼前這位風祖師,生前何等驚採絕豔,如今亦只剩下一點真靈,在陣塔內“茍延殘喘”,不得不令人感慨。
腦海中思緒閃過,唐玄很快收斂起情緒,他不會被輕易左右,身為武者,只有不顧一切的披荊斬棘,勇猛精進,倘若生出前路渺茫,英雄遲暮之心,那前路就真的斷絕了,再也無法進步。
“抱歉,影響到你了。”風青陽回過神來,帶著一分自嘲道。
唐玄搖搖頭。
風青陽也不再廢話,開門見山道:“我當年建造這座陣塔,一來是為了給宗門培養弟子之用,二來我當年太過專於自身,沒有收過弟子,臨近大限才發現自己一身所學,都沒有留下傳承,我雖命不久矣,還是不願意將就,不想自己所學傳給庸碌之人,浪費了我的傳承,我坐化前幾年一直都在尋找適合的弟子,可惜時間太倉促,我的要求又太高,至死都沒有找到,所以坐化前,我將自己的一點真靈寄付在養魂木命牌上,同時在陣塔上設定了隱藏關卡,就是期待某一天有人能闖過隱藏關卡,達到符合接受我傳承的要求,卻也沒想到,這一等已經過了千年,就連我的真靈之力都已經消耗大半了,若是你再遲幾年進來,怕是也見不到我了。”
唐玄微微一驚:“風祖師……”
風祖師揮揮手,繼續道:“所幸,我等到你了,你的資質確實很好,能夠在靈脈境凝聚出紫極丹田,證明你的基礎非常紮實,潛力也很大,而你能夠勘破我的幻光魔獄,證明你的靈魂也極為強大,同時你的氣血如此旺盛,肯定也兼修練體,能在靈脈境就精氣神三修到這程度,我生前也沒有見過,某些大勢力的天才在某一方面或許遠遠超越你,但相比你三修,孰強孰弱就很難說明白了。我的傳承交給你,不算所託非人。”
風祖師語氣雖然平靜,隱隱蘊含的興奮瞞不了人。
一千多年的等待,太漫長了。
只見風祖師一揮手,一塊黑色的木牌憑空出現,懸浮著飄到唐玄面前。
唐玄接過這塊黑色木牌,其質感觸控上去冰涼無比,好像一塊金屬。
“這就是我寄生的養魂木命牌,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你隨身佩戴,我的真靈會寄存其中,到我真靈消散前,應該還有幾年,這段時間,我會隨時和你交流,並且將我生前所學傳授給你。”風青陽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