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上次何仙兒在路上攔下趙翼,趙翼和東方燕就在白鷺洲的龍鳳客棧住下了。
這天,趙翼從三樓的客房中走出,到一樓大廳中用膳。
客棧中人來人往,人們酒足飯飽後難免會說三道四,傳一些流言蜚語。
然而今天,人們在互相寒暄一陣以後,說的卻是一件喜事,原來沙家掌櫃與水家大姑娘將於九月中旬成婚,喜帖都發出去了云云。
趙翼聽後,感覺疑竇叢生。沙曠剛與何仙兒在醉仙樓上甜言蜜語,怎麼這麼快就要與水家結婚,於是他打算去向何仙兒問個明白。
走出龍鳳客棧,趙翼沿著大道往前獨行。街上人山人海,顯得有些擁擠。趙翼穿過人群,來到白鷺洲邊。
白鷺洲上的一泓秋水,美得讓人心醉。
一座白橋橫貫天際,仿似從天上飛來。
趙翼走到白橋之上,迎面走來一個女子,只見她頭戴金釵,耳懸玉墜,身著霞帔,腳踩蓮履,娉娉婷婷,絕世出塵,婀娜多姿,光彩照人。
當她向趙翼走來時,一陣香風撲鼻而來。
當她與趙翼擦肩而過時,一塊腰牌應聲落地。
趙翼拾起腰牌,只見上面用小楷刻著一個“鳳”字。
趙翼喚住這位姑娘,雙手奉上腰牌。
那位女子伸出白蔥似的玉手,接過腰牌,並對趙翼報以淺淺的一笑。
趙翼轉身離開,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即便是走到了廬陵張家,滿腦子想的依舊是那位絕色女子的微笑與倩影。
趙翼走進張家,何仙兒正在房間內與丫頭們閒聊。見趙翼走進來了,趕忙叫身邊的人退下。
趙翼問道:“你聽說沙曠要結婚了嗎?今天早上客棧裡到處在傳這個訊息。”
何仙兒怔怔地看著趙翼,說道:“哦,我知道了。”
趙翼吃醋地說道:“你難道不感到吃驚嗎?當初你不是在醉仙樓上大聲地說過喜歡他嗎?”
何仙兒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趙翼。
突然,何仙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向趙翼撲了過來,並倚靠在趙翼的肩頭。
緩緩地,何仙兒說道:“趙翼,你給我聽好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背叛你。”
此時趙翼的腦中,一會兒是何仙兒,一會兒是小橋上的絕色女子,顯得有些魂不守舍,反而沒有聽清何仙兒剛才所說的話。
過了良久,趙翼輕輕地撫摸著何仙兒的頭髮說道:“仙兒姑娘,你剛才說什麼了?”
何仙兒在趙翼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退後了幾步。
趙翼捂著肩膀,假裝很痛的樣子。
何仙兒看著趙翼面色蒼白,突然很著急,關切地問道:“真的很痛嗎?快過來讓我幫你揉揉。”
說著何仙兒把趙翼扶到椅子上坐下,幫他揉起肩來,一想到沙曠快要與水蓉結婚,何仙兒就恨得咬牙切齒,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直把趙翼痛得哇哇叫。
話說上次在白橋之上,何仙兒已經成功地在沙曠與水蓉之間製造了誤會,為何還是沒能阻止他們兩個成婚呢?
原來水蓉生病以後,張恨每天都過來端茶送水,端湯喂藥,殷勤至極。
這事傳到沙曠耳中,沙曠感到很生氣,自己的臥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
沙曠首先說服水蓉的父母禁止張恨過來探病,阻斷了水蓉與張恨之間的往來;然後向水蓉誠摯的道歉,表示願意對自己過失所造成的水蓉生病負責;然後,沙曠每天都來看望水蓉,並對她進行悉心的照料。
一來二往,水蓉就對沙曠萌生了好感。
病好以後,水蓉就原諒了沙曠,決定與他和好。
水蓉與沙曠既然兩情相悅,就決定在九月中旬成婚。
喜帖剛發出去,就被在龍鳳客棧中吃飯的趙翼聽到了。
待趙翼離開廬陵張家,何仙兒趕緊找到張恨與他說起水蓉要與沙曠結婚的事。
何仙兒是在柴房的一個角落裡找到張恨的。
只見他面容憔悴,像一匹孤獨的受傷的狼,只是拿著他的酒葫蘆,一口一口的在喝悶酒。張恨終於明白,再好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封建社會的包辦婚姻面前,都會變成一場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