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應憐輕聲道:“今天我前來另有一件事,便是為了確定一下……你那孩子,可是當真……就取名字,叫做葉笑?”
月宮雪臉上輕輕一紅,輕聲道:“是。”
一絲絕望的神色,浮現在君應憐的臉上,隨即卻又消失,追問道:“我對尊夫令郎之事所知更少,你言他們父子二人如今身在下界,那下界可是寒陽大陸嗎?”
月宮雪咬著嘴唇,輕輕點頭。
寒陽大陸,乃是她從來沒有真正接觸,卻又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地方。
這個下界大陸的名字,可謂是月宮雪這麼多年來,心中的聖地!
因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兒子,就在那裡!
君應憐心下更冷,不再說話,只是一味靜靜地煮茶。
似乎問出來這兩個問題,心事已了,這人世間,當真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她掛在心上的東西。
她不再說話;但月宮雪卻是不那麼沉得住氣了。
君應憐的問題,沒頭沒尾,沒來沒去,問得可謂莫名其妙,不知所雲,然而問題始終是牽扯到月宮雪最在乎,最牽掛的那兩個人,如何還能沉得住氣!
勉力忍了好半天,見君應憐仍舊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了,月宮雪不禁著急了。
難不成你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提一提我兒子的名字?這般不上不下的,那豈不是要吊胃口直接將我活活的吊到死?
然則君應憐此際卻是真的不想說話了,她來到這裡的初衷已了;這一次來到這裡,就是心底存下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可能;縹緲在天外的一點點希望……
月宮雪的回答簡單明瞭,卻已經將她的那唯一一點幻想徹底的無情撲滅。
此際的君應憐萬念俱灰,若非尚有哪一點複仇的執念,只怕死的心都生出來了。
只是,她明顯低估了一位母親,一位十幾年都沒有真正見過自己親生兒子母親的那份執著的舔犢之情。
整整十七年了……總算來了一個和自己說說自己兒子的人,月宮雪如何肯放過?
月宮雪只感覺自己一顆心彷彿隨時都能從口中跳出來。
“君宮主;你剛才那幾句話,可是……曾經見到過我那……苦命的孩子麼?”月宮雪緊張萬分的看著君應憐,極力地想要從君應憐的臉上找到一些自己可以瞭解並且渴望看到的情緒。
“沒有。”君應憐搖搖頭,信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