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手裡的阻斷鉗宛如劃破黑夜的流星一般,在血泉噴出的瞬間便已經探入了傷口之內。
阻斷鉗沿著傷口向裡滑去,熟悉的搏動感沿著阻斷鉗傳遞到鄭毅手上。
找到了。
鄭毅手上的鉗子輕輕一夾,噴泉戛然而止。
“15分鐘?”這時候何傑眉頭一挑,看向了鄭毅。
鄭毅點了點頭,然後搖了搖頭:
“不,10分鐘。”
鄭毅抬起手,然後落下。
手中的彎針彷彿是流星一樣在手術室中劃過。
這一刻,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剛出頭,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生,一溜小跑地衝進了胸痛中心。
“大夫呢!大夫哪去了!張愛華呢!我媽呢?她現在怎麼樣了!”女生的語氣充滿了焦急。
“你是張愛華的家屬?”早已蓄勢待發的林主任看了女生一眼:“跟我過來。”
“過來什麼過來!我問我母親情況怎麼樣了!”女生的嗓音尖銳的幾乎破音,語氣裡已經帶上了幾分不客氣。
“你母親被人用刀割傷了脖子,傷到了脖子上的動脈,已經送進手術室搶救了。”林主任絲毫不慌,把早已準備好的資料攤在了桌子上:
“這裡有你母親來醫院時候的情況。”
看到照片上母親脖子上的傷口,和天花板上還沒來得及清理乾淨的血跡,母親受傷的樣子歷歷在目地出現在了女生的眼前。
女生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瞬間被抽乾,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都是我造的孽啊……”女生的嗚咽幾近失聲。
“家屬,請出示你的身份證明。”深知這個女生的身份,林主任說話那是一板一眼。
女生哆哆嗦嗦地掏出來了一個愛馬仕錢包,用顫抖的手掏出來了自己的身份證。
身份證的名字上寫著兩個字:張瀾。
將張瀾的身份證還了回去,林主任表情很嚴肅:
“患者病情危重,已經由我們院方履行相關程式進行緊急手術。相關的證明檔案在這裡,你可以隨時查閱。”
“但是你作為家屬,該交代的事情,我們還是需要交代的。”
聽著林主任的交代,張瀾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變成了黑白色。
傷情很重,即便搶救及時也可能會出現腦梗、腦出血、失血性休克。
這一刻,張瀾的身體被一種無力感所充滿。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樣的場景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確認沒問題,就簽字吧。”林主任把簽字檔案放在了張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