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邵開河一聲令下,遠遠看熱鬧的兩個親兵趕忙上前,便見邵開河指著邵化海吩咐道,“給我押下去,打二十板子,好好清醒清醒!”
邵化海一聽便急了,剛站起身來,就被那兩個親兵一左一右扭著胳膊轄制住。
“卑職聽命行事而已,邵大人,得罪了!”其中一個親兵在他身邊輕聲道出這一句話,押著他幾步到了院子中。
直到被按趴下,邵化海還不知道邵開河今天到底是哪根筋搭的不對了。平日裡他當值的時候也沒少偷過懶,不就是打個瞌睡而已嘛,沒誤了事情就不叫事兒。
邵開河那冷冰冰的臉色跟千裡冰封似的,兩個親兵不想引火燒身,手下自然不敢取巧,一板子下來砸得結結實實,邵化海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登時‘啊’的一聲大叫,身子一挺,險些從凳子上翻下來,細細密密的冷汗眨眼間便鑽了出來。
“閉嘴!”
邵開河冷喝一聲,邵化海這才總算意識到這家夥今天的情緒就是不對勁兒。不管他是不是被什麼事情殃及到的池魚,總歸是他偷懶在先,讓人家抓了把柄。
他向來心思活絡,做事喜歡討巧。這頓打既然已經是白捱了,想明白了,那接下來就不能再吃暗虧。當下雖然不敢再喊出聲來,但腦子裡卻盤算起這頓打之外的事情了。
二十下很快打完,邵化海已經疼出了幾身冷汗,手指頭都要摳到木頭裡去了。
邵開河站在旁邊看著,過半數的時候氣就消得差不多了,見他可憐兮兮的哆嗦著,心中便暗暗責怪自己不該遷怒,但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他抬手揮退了那兩個親兵,對邵化海問道:“清醒了沒有?”
邵化海猛喘了幾口氣,回答說:“清醒了!清醒了!卑職知錯,卑職不該翫忽職守,不該蔑視上官……大人……別生氣了吧?三爺還等著晚膳呢,卑職這就去伺候。”
邵化海一邊說著,一邊就強撐著站起身來。
邵開河皺眉道:“你這副樣子,到底是你伺候三爺,還是三爺伺候你啊?”
邵化海垂手站在他面前,低著頭道:“卑職……卑職這點小傷……不礙事……不礙事的……”
說罷,不等邵開河反應,邵化海已經步履蹣跚的走向廚房。不多時從裡面出來的時候,手上端著剛剛出鍋的粥和幾樣清淡的小菜。
邵開河心裡別扭著,卻一時找不出理由來阻攔,只能看著邵化海盡量穩住步子,朝陸準臥房的方向去了。
陸準幾日來的心情也不好,他天生就是個閑不住的性格,整天躺在床上,就算沒病也能要他半條命。更何況他傷得重,心裡越是煩,傷口就越是叫囂個不停。
聽到門響,聞到粥的味道,沒來由的又煩了起來。陸準不滿意地嚷嚷,“這都吃幾天了?膩不膩啊?”
淮揚菜大多清淡,雖然都是稀粥小菜,但是哪頓飯也不是一樣的。邵化海知道他只是隨口抱怨,把手中的託盤輕輕放在桌上,轉頭對陸準勸道:“三爺,這是張神醫吩咐的,您還傷著呢,還是清淡些好。”
邵化海搬出張行簡,陸準的臉色果然沒那麼難看了,嘆口氣沒再說什麼。可一轉頭,他看見邵化海的腳步似乎不太對勁兒,隨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