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用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回隨州,滯留在襄陽協管屯卒收割糧草,同時也盯著馮家的木材生意,基本摸清了他們進貨的規律。
此日吳世用調屯卒圍了馮宅。
“官爺有話好說,馮某一定配合,切莫傷了家小。”馮俊也算見過世面,先一步控制家僕,避免雙方起爭執。
“馮俊,今日來是有事問你!且隨本官入堂。”吳世用知道襄陽商賈都是老油子,沒有大場面他們根本不怕,甚至連賄賂都給不了幾個錢財。
“沒問題沒問題,官長請。”
即入堂,馮俊納拜詢問:“官長在上,不知小人所犯何事要如此興師動眾?”
“馮俊你本是做走糧生意的,怎如今經營起了木材?”吳世用問道。
“糧食生意還是做的,不過官長也知道如今襄陽的行市,哪家沒些木料生意,小人不過是隨大流罷了。”
“隨大流!哼,你的木材從何處而來?”
“是經他人介紹,小人以前在均州走過糧,僱傭過弓家兄弟做解官,這木材生意便是弓家兄弟的。”馮俊是個明白時務的,知道今天不透露些東西自己下不場,索性先開口自爆,反正自己只做生意,其他的一律不過問。
“算你還是個老實的,本官再問你,你們從什麼地方交易?每次你帶多少人去?”
“谷縣固封山一處山道,由於每次運送的木材數量不等,小人便會多帶些車馬前去,少則四五十人,多則近百。”
木材是天生地養的,貴就貴在運輸上,馮俊曾與弓家兄弟多次討價還價,才有了今日的運輸路線。
“你可知他們有個村寨?”
“聽弓勇說起過,不過小人從來沒去過,想必也不會離交易地點太遠。”馮俊把弓家兄弟賣的乾乾淨淨,木材生意雖好,但得有命做才行。
“爾等下次交易是什麼時候?”
“三日後。”
六月十六,固封山砦寨。
清晨時分,侯通便帶著弓立與二十餘位兵甲上山去了,齊峰死後楊彥全屈服,侯通裝都不裝了,大搖大擺的領兵離寨。
另外砦兵中還有一隊人馬在山上監督役夫伐木,有一點值得慶幸侯通沒有否定楊彥全的政令,役夫們五人一組,傷亡情況大大的減少。
至此,寨中只剩二十餘位砦兵,由弓立而領,保守砦寨。
正午時分,砦寨渡口來了十餘艘小船,船上站滿了戴甲兵士,挎刀負弓,攜箭持槍,其中有一隊拿著制式怪異的管形鐵器。
船板立甲巋然不動,大旗招展威風凜凜,正規軍來了。
砦兵第一時間也發現了這隊人馬,立即報予弓立,弓立即命人關閉寨門,同時派人去請楊彥全來應付場面。
砦兵三人即走知寨所,入門便見楊彥全坐在堂中閱讀卷宗,從旁立侍一人。
“知寨,寨前一隊不知來路的人馬,弓都頭請您上寨樓主持場面。”開口砦兵是弓立的心腹,戴甲挎刀,三人中就數他最精幹。
“好,你先去,本官隨後就到。”楊彥全坐在榻上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知寨莫要為難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帶刀砦兵常聽弓立罵楊彥全是個沒卵子的膽小鬼,久而久之他也生的一種錯覺:楊瘸子誰都能欺負一下。
“大膽,需要你教本官做事?滾出去。”楊彥全拍案怒罵道。
帶刀砦兵一瞬間氣勢弱了三分,欲退出大堂,但又怕弓立把怒火撒在自己身上,繼而咬牙向前走向楊彥全:“知寨莫怪,事出緊急,小的得罪了。”
楊彥全目色陰沉,正襟危坐。
就在砦兵登上高臺一刻,楊彥全身旁人雷霆出手,眨眼功夫拔出砦兵配刀,一刀抹開了砦兵的脖子,斗大的頭顱瞬時落地。
“以下犯上,罪在不赦!”蘇榮一抖刀上血,徑直走向另外兩位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