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又停在楊彥全面前:“楊押司,您的食盒,盒下有一薄毯,可御夜間涼風。”
“我的?好……放下吧。”
楊彥全一看食盒上刻繪的圖案瞬時心中一喜:這娘們口是心非啊。
盒中是一碗羊肉米粉,兩張麵餅,一碟姜豉,一盤果脯。餅可浸入羊湯中,吸滿湯汁配上熬製凝凍的姜豉可謂一絕……
是夜,州府大堂,何、陸二人設宴招待王惲。
“王籤判,請滿飲此杯。”
何、陸二人對王惲一眾十分熱情,其中包含的意思也很明確,希望王惲高抬貴手,多判幾個優良,不要把場面弄得太難看,不然最後留下的爛攤子還得何、陸二人自己收拾。
“星衢兄,文仙兄,今日不宜多飲,王某待會兒還要批閱卷子呢。”王惲剛正不阿,才不管二人的彎彎繞,一切筆下見真章。
“王籤判勤勉是鄧州之福,陸某初為籤判,需向王籤判好生學習才是。”
陸之逸刻意提了鄧州,原因很簡單:公吏銓試之事一般由各州籤判負責,王惲你能來光化,我陸之逸自然也能去鄧州。有道是百因必有果,今日你攪的光化不得安寧,那來日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呵!”
王惲真性情,如此場合哼笑出面,引得陸之逸一瞬怒目陰沉。
“文仙兄是哪年進士?”
“淳佑六年又如何?”恩科出身是陸之逸一生的痛點,在科榜進士面前永遠低人一等。
“如果王某沒記錯的話,丙午榜是恩科北榜,是官家為北地士子而設,以錄取北地士子為主,是又不是?”王惲平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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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謀,你何故如此羞辱於我?”
“王某未曾想過折羞文仙兄,只想告訴文仙兄一件事,淳佑六年王某也去了臨安,入了考場,交了白卷。
而後王某在臨安訪師,苦學一載,淳佑七年中了榜眼。文仙兄可知王某為什麼這麼做?”王惲繼續平靜直視陸之逸。
“無非為了標新立異,彰顯自身才學罷了。”陸之逸不屑答。
何浩承一言不發,看著王惲奚落陸之逸,心中還有些暗爽,因為何浩承也是科榜進士,哪怕是倒數幾名也是正榜簪花郎,心中自然也瞧不起恩科。
“文仙兄錯了,靖康之恥,衣冠南渡,文宗南遷,北國淪為蠻夷之地,學術凋敗,人才不濟。凡有志向學之士無不神往南國,無不憧憬南學,王某也不例外。
王師北定中原後,官家特設恩科穩固北方士子之心,對北方士林多有優待,以至於科舉水平下降,不乏濫竽充數之輩。
王某見此況心中悲涼不已,但又有不甘,不願北地學子低南方士人一等,所以王某發憤圖強,立誓要高中科榜,追趕南學風骨,聖人教誨。
於今日而言,王某卻是蟾宮折了桂,見識了南人的清詞雅調,但不見出淤泥而不染,為萬民立命的風骨。
王某試問一句南人有何不同?也不過是蠅營狗苟,一丘之貉罷了。那王某追趕的意義在何處?”
陸之逸招惹王惲實屬不智,王惲的狀元就是被他這麼懟沒的,面對趙官家也敢直抒己見,讓趙官家取消對士子的優待,讓真實有學識、有德行之輩身居高位。
此舉無異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趙官家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為由改點了張淵微為狀元,讓全平章都不禁惋惜:王惲是個好兒郎,只是脾氣差了點。
陸之逸忽然羞愧的無言以對,他比旁人更能感受這份愧疚,只因他姓陸,是陸放翁的後人。
“何通判,陸籤判,恕王某不能久陪了,待銓試完畢,王某做東宴請二位飲樂,告辭。”
王惲撩袍起身,坦然離席,只留何、陸二人面面相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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