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了戰場你便降,看是你個慫球跑的快,還是壓陣旗頭的馬快,先斬你個臨陣脫逃。”
“算了,算了,說不過你們,喝粥喝粥,有一頓是一頓。”漢中卒說罷,眾卒默然,氣氛也陷低落,即便心中千般打氣,但直面蒙人還是讓人惶然。
半刻,蜀中卒又言:“格老子的,龜兒子們都聽到了吧,上頭要發餉嘍,不知是真是假,讓人上火。”
“從沔州從軍已過三載,除了頭一年的餉發的勤,後面都拖著,家裡來信催了幾次了,今年不好過啊。”
“年關年關,過年是一關,春來苗,夏走役,秋納糧,冬吃草,當這丘八減一口飯,也算幫了家中。”
“你一人吃飯全家不餓,某還有四個兒呢,冬日餓死了一個,今春又見一病亡,某……唉!”說起家常總有人不願提,說句難聽的:皇帝都死兒子呢,更何況尋常百姓。
“應該會發吧,禁軍營中已有風聲了。”
“呵!那是全帥的寶貝疙瘩,從一開始就跟全帥東征西戰,一營一營的死,都不知補了多少新丁了,咱們拿啥和他們比?”漢川卒心有不服,但口上不得不認,禁軍營自全績接手以來是大宋傷亡比最高的軍隊,全績自然事事要以他們為先,處處為他們著想,保家衛國誰出的力多自然誰吃香。
“嘶!這一次那楊氏將軍也隨軍出征了吧,她到底算是個什麼官職?統帥哪營兵馬?”一卒向火前湊近了幾分,一臉好奇的問道。
“哪營兵馬?呵!只怕是一卒也沒有,要不把你劃歸到她帳下聽用如何?”
“休得胡說?某才不去。”自寧宗朝以來史彌遠撥亂反正,大肆宣傳理學,對女子為將這件事兵甲都持反抗心理。
“為何不去?放眼大宋武力能勝過楊將軍的屈指可數,你有何本事看不起人家?”
“某可不敢,但不去就是不去。”
“你們懂個球兒,楊將軍以前和反賊李全是夫妻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李全舊部這些年來死的死,屯田的屯田,剩的還有幾人?大宋又不是李全叛軍,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且不說文韜武略,統轄三軍的全帥爺,哪個將軍提出來不能獨擋一面?趙帥、彭帥、孟帥、江帥、曹帥,還需要列舉嗎?”
“卻是如此,這馬革裹屍可不是閨房繡花啊!”
“哈哈哈!”
一丘八的粗鄙之語引得眾人接連大笑,全然沒有察覺到已走到帳後的楊妙真。
若放在平時,以楊妙真性格定會出面賞那人幾鞭子,但今日楊妙真卻做了怯步,不知為何這刺耳的話語變得理所當然,年少時的巾幗之心被現實一點點的磨滅,現在剩下的只有一堆空職以及全績的口頭承諾,這些東西在某人看來很值錢,但在楊妙真心中一文不值,倔強要強的性格也從未改變。
這一年,楊妙真三十三歲,已過了滿是幻想的年紀。
喜歡扶宋從皇帝住我家開始請大家收藏:()扶宋從皇帝住我家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