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回丞相府。
薛極聞趙昀十里亭迎全績,急匆匆的便去尋史彌遠。
會見大堂。
“史相,看官家的意思是想把全績留在臨安府,行走樞密院啊。”薛極皺眉說道。
“嗯。”史彌遠回應了一聲,不接下文,雙手插袖,似乎生了睏意。
薛極見史彌遠此態,神情越發急切:“史相,全績手中可有七萬雄兵,如狼在側,不可不防。”
“會之,你過了今年,也六十有四了,有些事不要看的太重。”史彌遠從全績回朝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些什麼,但他也不積極準備,好像就任憑事態發展。
“史相何意?我等可是真心擁護史相多年。”薛極沒想到史彌遠會這麼消極,便告訴他:他身後還立了許多人呢。
“好了,該做的老夫自會去做,爾等也不必心急,全績想爬上來路還遠著呢。”史彌遠比薛極只小一歲,近年來的他越發不喜歡繁瑣的政事與勾心鬥角的計較,他這個相公已做了二十年,放眼整個大宋也是獨一份的存在,尤其是在史嵩之因糧之事與他爭論過後,他思慮問題的眼光已經超出了當下。
“史相!若不盡早行動,定會養虎為患。”
“本相自有計較,你先回去吧。”史彌遠擺手驅退薛極,而後緩緩望向庭院,喃喃自語道:“這頭虎真的是患?”
人是一種感情複雜的動物,會欣喜自然會惆悵,當滿足態無可附加之時他們會患得患失,常懷戒備,著力於鞏固地位。擊敗一個又一個的對手,暮然回頭間身旁無一說話之人,全是溜鬚拍馬之輩,此刻的寂寞就化作另一種境界了,許是為自己枯燥的生涯找點樂趣,許是為家國大業放下私心,當然居高位者本該如此,但史彌遠自問一句做到了嗎?僅僅是在一場場政治風暴中擊敗抨擊者罷了,為相為人,風格使然。
話轉選德殿。
在夜宴之前,趙昀招全績一人對策於內殿。
“官家。”全績也是頭一遭入選德殿,態度尤為謹慎。
“五哥來了,坐吧。”趙昀放下手中筆墨,笑看全績:“五哥在川蜀做的很好,趙彥吶此人朕也問
過崔卿了,的確不適合為帥。”
“算是暫時穩住局面了,不過還是很難,等窩闊臺和拖雷決出勝負之日,想必又要大舉興兵了。”全績見趙昀驅退了左右,言談也變得輕鬆些。
“嗯,朕明白。五哥,這次朕把你留在京師,你可知是何意?”趙昀說到此處雙目放光。
“明白,臣會竭力一試,攪一攪臨安這灘死水。不過也請官家莫急,樹大根深要從頭修剪。”全績與趙昀一樣是滿懷雄心壯志,要改一改趙宋的風氣。
“有五哥這話,朕也就放心了。”趙昀深信的人不多,滿朝內外唯全績一人。
“官家,川蜀還有些善後事宜臣要向官家稟明,其一在馬政……,其二是修外三關……”
全績侃侃而談了半個多時辰,趙昀一一細聽,時而點頭。
“養馬之事由商人經手說的過去,不過還是要設立特定官司,每年每月去巡視各個馬場,檢視馬匹情況,將其定為官司政績,若有失,則連坐地方官員,如此可否?”趙昀腦中構建了一套方案。
“官家英明,嚴格管控是必要的,且川蜀兵馬的駐地也應相對北移,著力防守關外七關,把蜀口打造成銅牆鐵壁,至少讓蒙古人過不去,讓他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