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慶三年末,全績領七萬大軍傳州過府,到達了浙江東路的寧國府涇縣,本應直去臨安,但全績選擇在縣中逗留一日,見一見舊友。
時涇縣城南城樓,全績與杜杲、餘玠、劉整三將同坐。
“全帥,某看咱不如先回湖州吧,等一切安頓妥當,再去臨安拜謁官家。”杜杲這句話憋了一路,見今日全績有閒情,順嘴提了一句。
“哦?這是為何呀?”全績飲茶笑問。
“某是怕去了臨安,惹了他人厭煩,大軍難保全。”七萬大軍駐京郊,那可是破天的壓力,讓外人看了還以為全績囂張跋扈,杜杲考慮是不是應該退一步。
“子昕兄多慮了,績入臨安,安穩的很,誰敢言?績倒要看看。”全績一副淡然態度。
“全帥一向謹慎,今日怎?”餘玠略微不解的問道。
“人也不能太過謹慎,謹慎過頭了反倒會沒有容身之所。”全績話音還未落,樓下便傳來了聲音。
“酒博士,哪個尋某?”
“只說是故人,小人也不知。”
“呵,哪來的這麼多故人?”伴隨著交談聲,一人走上二樓,與臨窗而坐全績照了正面,那人當即愣在了原地,神情有些驚恐。
全績則起身向其一拜:“衙內,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啊!”
來人正是當年會稽知縣黃勝之黃舒。
“莫要折煞於某,今日怎會來涇縣?”黃舒看見全績不知該如何稱呼,他明白自己現在與全績已經是天壤之別。
“去了一趟涼州,準備回京,來看看衙內。衙內請坐。”全績邀黃舒同坐。
黃舒膽戰心驚的坐下後,環視了一身三將姿態,心中瞬時明白那城外七萬大軍的主家是哪個:“冶……功尋某有何事?”
黃舒最終還是用了全績的表字,以示親近。
“衙內平素可是健談之人,今日怎麼會如此拘束?當初衙內不是說過,若績有空可來尋你遊玩嗎?”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只是某怕落了冶功的身份。”黃舒連連陪笑道。
“績有何身份?與衙內相交全憑一份本心,衙內也當績當年西門裡的保長即可。”全績擺了擺手,劉整轉頭吆喝了一聲,酒家開始上菜。
“是是,冶功來涇縣可要多住兩日,舒定要好好招待一番。”黃舒到底是個見過世面的商人,很快便融入了此間氣氛。
“唉?衙內最近在何處發財呀?”全績引話入正題。
“也就是東跑西轉,今年去了慶元府鄞縣,跑了幾次海貨,月前才歸,冶功來的正是時候。”黃舒現在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浙江多州都有他的買賣,說是腰纏萬貫也不為過。
“鄞縣?那可是史相的老家啊,想必那裡民生應該很富庶吧。”全績為四人斟上水酒,夾菜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