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績聞言眼前一黑,險些走了踉蹌:“你們為何不攔?光天化日之下就讓他們把銀兩這樣搶走了!”
“攔了,攔不住啊!自家兄弟有幾人都捱了拳腳,他們可是佩刀帶火器來的,兄弟們已經盡力了。”文小小身為當事人也憋著邪火,對全績的語氣多存不善,心嘆:你倒是去攔個看啊,當兵的心都狠,刀子也硬,尋常人可沒有那骨頭。
“呼!”全績長舒了一口氣,慢慢緩和心情,腦中也在迅速計較著。
許久,全績慢悠悠的問了一句:“文押司,邊營駐地在何處?”
文小小一聽,立即開口勸阻:“主簿,莫要再與之糾纏了,此次權當買個教訓,與那些人是講不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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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你且說來。”
“光化邊軍便是忠順軍,屬京鄂都統制孟帥麾下,現駐於光化城東馬窟山。”
“孟宗政孟帥?孟縣尉所部?”全績神情略顯失望的問道。
“嗯,不過孟帥老邁,常駐襄陽,而孟縣尉官階不足,無力統轄全軍,現任指揮使是江海將軍,那兩個都頭就是聲稱奉指揮使之令前來索取軍餉。”文小小將期間大致關係與全績訴說一二。
“江海是何方人物?”
“鄧州人,初從趙帥,後歸孟帥,在嘉定十年嶄露頭角,其人作戰勇猛,身先士卒,脾氣剛直,是個強硬人物。
主簿,退一步少生事端,那些土豪人家絕不會因為這些的銀兩與主簿翻臉的。”文小小再勸道。
“光化城民以銀資某籌建慈幼局,錢財事小,地方穩定事大,土豪不與某翻臉,某偏偏要與江將軍翻一翻這臉!”
江海的確是挑錯了時候,二十年紀的全績滿懷雄心壯志,他在今日行兇搶銀,全績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同日,全績乘車出城,直奔馬窟山,行車途中全績也想了許多,江海能這麼及時的來搶這筆銀兩,想必定是光化城中有人通風報信,這本是一件惠民利城的善舉,且各家土豪都出了銀錢,想買一個好名聲,那麼衙門中的人嫌疑就最大。
有誰見不得全績向好?亦或者說不願此事順利推行呢?
車馬過山景,見忠順軍大營。
此營駐紮在山麓地帶,木牆圈圍,木障林立,來往巡邏甲士皆是矯健兒郎,軍旅肅穆之氣撲面而來。
全績下馬上前,營卒即攔路:“來者何人?軍營重地,不可擅闖!”
“光化主簿全績,有事求見江指揮使。”全績負手平淡的說道。
“等著。”
軍卒入營通稟,片刻後迎來一位老熟人。
“全主簿別來無恙啊。”孟珙已經知道軍卒搶銀之事,他原本以為縣府會忍氣吞聲,未曾想全績如此強硬,竟敢孤身前來忠順大營。
“孟縣尉安好。”全績已經解除了剛開始的憤怒狀態,此番只為討回銀兩,要個解釋。
“嗯,請吧。”孟珙抬了抬馬鞭,與全績同步入營,二人走了一段路程,孟珙見全績一言不發,又是一臉嚴肅的表情,微微搖頭說道:“全主簿你不該來此啊。”
“呵。”全績不屑一笑,不做回應。
“你要那麼多的錢財也沒用,倒不如發了軍餉,利惠軍卒。”孟珙這些年見過貪腐的文官太多太多了,他們往往巧立名目,而後中飽私囊,孟珙很自然的將全績歸入了這一類人。
“無用?孟璞玉,我全冶功為官為吏秉的是一顆公心,你可見過光化滿城流浪的幼年乞兒?”全績並未轉頭,語氣也無起伏。
孟珙聽出了全績心中的悲哀,就在此一瞬他心中竟然起了相信全績的念頭,不過此事他也無可奈何,他不是營中主將,也未參與搶銀之事,這份悲憫是無法表現的:“哎,聽本將一句勸,回去吧,你此刻入帳也討不回銀兩了,江海雖然是個武斷之人,但不貪私,方才他已經把銀兩分發給將士們了。”
“可笑至極,今日他江海給不出說法,還有孟宗政呢?你以為我找不到去襄陽的路嗎?朝廷供養的是一幫強盜賊人嗎?”全績猛然間轉頭,語氣高漲百倍,責怪孟珙正義心的缺失。
“隨你隨你,那你就去找我爹吧,你能讓我爹罷了江海,也算你的本事。”孟珙語氣也有些委屈,心嘆:全績的火氣這怎麼全都招呼到自己身上,咱們好像沒那麼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