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眾人辭別劉景返家。
全績一進院便回了房,在房中翻箱倒櫃,這響動引得全有德好奇。
“績哥兒,你在作甚?”
全有德入屋便見床榻上放置了一大堆銅錢,即開口打趣:“五郎這是要販錢嗎?”
“父親,績想問一事。”全績坐在榻上,不辯反問。
“講。”
“西門裡公祠的幫工一日結多少文?”全績目色嚴謹的開口,心道:既然沒有熱心漢,那就用錢砸出勤快人。
全有德頓時便明白了,神情有些不悅:“你真當要自己花錢工去修那破渡口?五郎不值當啊,造一浮橋足夠了,鄉鄰都念你的恩呢。”
“父親莫勸,績心中有準繩,這些錢財的來路父親也知道,花在修渡口上,績安心些。”全五不要求全父與自己同心同德,莫攔就行。
“唉!也罷,你也長大了,有主張是好事。
公祠請幫工一日七十文,不過公祠之事多與祖宗有關,有錢沒錢也得辦到,而修渡口不同,一方面是私活,另一方面寒冬臨近,下水可是難事。”全有德言明修渡口的難度,希望可以勸退全績的“一時熱心”。
“父親且給個準數。”全績擺手,一副決然語氣。
“少說一人一天也要一百二十文,五郎準備請幾人?”
“四、五人便可。”全績默算錢財,自己現在有六貫錢,外加二兩銀子可換四、五貫錢,那就約有十貫,七千多文可支撐半月,足以修繕河渡。
“唉!你且修著看吧,若是缺錢為父幫你補上。”
全家這半年來的變動不小,總體趨勢向好,全有德當了鄉書手,家況也更殷實了。且全有德雖對大公心的五子有些無奈,但他還是覺得比原來那潑皮狀態好上百倍。
“多謝父親。”
午後,全績提著家中的鑼兒,在土道上邊走邊敲,很快吸引了不少鄉鄰出門圍觀。
“全五,敲甚?吵死了!”
“五郎,有事直說嘛!”
全績環視了一眼左右鄉鄰:“諸位叔伯兄長,績要重修臨河渡口,欲招幫工五人,有意者從速。”
“五郎,一日給幾個大錢呀?”冬日沐閒,鄉鄰一聽有賺錢的活計,立即起了興趣。
“有意者去家中與我父親面談,只今一日,過時不候。”全績不予回應,繼續敲鑼向前走。
繼,十數青壯結伴去了全績家中詢問工錢,全有德剛想許下一百二十文,誰料全秀春先行開口:“你們一天想要多少文?”
“春姐兒,二伯方才也說了,這冬日修渡口,難免要下水,落了寒痛也得自己治,所以要個一百四十文不算多吧。”領頭一人提了高價。
“九哥兒,一百四十文山陰城也沒這價錢,同鄉同族的,你真好意思張口啊。”全秀春也是老生意人,談起價錢自有一套說辭。
“這也不高呀,那就看在二伯的顏面上,咱一百二十文一天,真不能再少了。”全九擺了雙方能接受的平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