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每個人都是主角;在這裡,每個人都是龍套。
街上停著一輛白色轎車,它周圍吵吵嚷嚷,聚集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周南和紀匪吃完飯從店裡走出來。
人太多了根本看不到人群中央發生了什麼。
“從旁邊繞過去吧。”周南皺了皺眉,似乎對這種看熱鬧的行為萬分厭惡。
紀匪點了點頭,眼神卻沒從人群移開。
“麻煩讓一讓,借過......”周南走在紀匪身後,二人行進得極其緩慢。他沒注意人群中央吵嚷著什麼,自小就在安靜環境下長大的他,對此時的狀況頭痛得很。
走在前面的紀匪突然停下了腳步,神色嚴肅,眉間帶著些許懷疑。只遲疑了一刻,他就轉身向混亂的源頭擠過去。
周南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能認命地忍著頭痛跟了上去。
“我真的不認識他們,你們相信我,我不認識他們!!”說話的是一個大概十八九歲的女孩,她癱坐在地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毫無形象崩潰地大喊著。
“真是不好意思,大家都別看了,孩子鬧別扭,一會兒就好了。”一個大概四十歲的中年女人抓著女孩的胳膊,想把她拽到車上去。
“你別碰我,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女孩掙紮著想要掰開她的手。
車上的男人耐不住性子,從駕駛位上下來,拽住女孩另一隻胳膊。他右眼上有一道刀疤,看起來滲人得很,只見男人惡狠狠地盯住一個想要報警的人,威脅道:“別沒事找事,我們家自己教育孩子,你們都別給我添麻煩。”
“這,教育孩子也不能太暴力了,你看看給姑娘嚇的。有這麼當家長的嗎?”剛剛想報警的大媽唸叨著。
“我們家就這麼管孩子,管得著嗎你!”女人已經走到車邊,女孩逐漸掙紮不動了,軟軟地靠在女人身上。
男人重新坐回駕駛位,等著女人把人弄上車。
紀匪湊到周南耳邊,低聲道:“報警,這件事不對勁。”然後他撥開身前的人群,快步走上前去。
“等等,你們不能帶她走。”紀匪強硬地把意識模糊的女孩扯進自己懷裡,直截了當地制止了女人的動作。
“你又是什麼人?我們自己家管教孩子,還要你一個外人多嘴?”女人面不改色地同紀匪對視。
“怎麼能確認這女孩是你們的孩子?看她剛剛掙紮的樣子,可不像離家出走被父母抓住。倒像是......”紀匪蹙眉,顯現出幾分淩厲的精明。
男人看情況不對也從車上下來,目光兇狠地盯著紀匪,從牙間擠出幾個字:“倒像是什麼?”
“倒像是,被不認識的人強行抓去。”
周南剛結束通話報警電話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同自己相比有些瘦弱單薄的紀匪挺直了脊背,堅定地,勇敢地護著身邊的女孩。
像一株不倒的樹。
挺拔,堅韌,他生機勃勃,他永不畏懼。
自己原來一直忽略了紀匪的這一面,這樣的人,怎能被他簡單定義為一隻溫軟的小動物呢?
這明明是雖稚嫩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可以成為他人信任依靠的人。
不是籠內的金絲雀,輕吟淺唱供人觀賞,他本就屬於天空,永遠沒人能夠束縛這樣一隻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