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呂氏的心,施琅第二日一早就去了楊府,剛到門口時就見楊昊恭敬地送一位客人從大門出來。
施琅抬頭看去,只一眼就斂下了眉眼,束手立在一旁。
佘洵穿一身紫色家常袍子,沉默地聽楊昊說著話,他眉眼冷凝,並不好相處的模樣,因為剃鬚了,整個人看起來竟然猶如二十來歲的少年公子,加上他位高權重,淵渟嶽峙,一路行來,腳步帶風。
楊昊似乎說了什麼,只見佘洵點了點頭,僕人已經牽來了馬,他接過韁繩直接翻身上馬,乾淨利落,揮動馬鞭時似乎注意到了站在路邊的施琅,那一瞬間,猶如一隻芊芊玉手撥動了心絃,還未立春,風還帶著寒氣,深呼吸一口,才若無其事地駕馬離開。
楊昊是何等人,已經是商場的老油條,慣會察言觀色,佘洵的那一眼如一陣風一樣,但還是被他發現了,他不禁看向施琅,果然是容色出色的女郎,穿一身青色的統身長裙,整個人亭亭玉立,一張小臉在蕭條的冬日裡如一朵嬌豔的鮮花,如此姿色,是個男人都無法無視。
這時,楊慧帶著丫鬟從側門走了出來,一看到施琅就說:“哎,讓你久等了,今日府裡來了貴客,我娘拘著我們不讓隨便走動,我想你肯定是等急了。”
施琅一個人走過來的,在來的路上買了兩盒點心,直接塞到楊慧的手中:“我也是臨時要來,沒有耽誤你們的事情吧。”
“那倒沒有。”楊慧接過點心,交給身後的丫鬟:“慶鈴怎麼沒有跟著過來玩?”
“她臉受傷了,見不得風。”
楊慧體諒地點了點頭,一轉身就發現了楊昊:“爹,佘大人走了。”
楊昊看了一眼施琅,問楊慧:“這位女郎是?”
“哦,這位就是呂府的施姑娘。施琅,這是我爹。”
“原來如此。”楊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施琅給楊昊行禮:“見過楊老爺。”
楊昊十分和氣地說:“那今日就在府中多玩一會。慧兒,要什麼東西儘管跟你娘說,爹請了。”
“謝謝爹。”
辭別了楊昊,施琅就被楊慧拉到了後院去,準備去拜見楊夫人,卻說楊夫人去見楊老爺了。
楊慧就直接請施琅去了她的屋子,只是剛進屋子就見楊敏在抹淚。
楊慧急了:“你怎麼了?”
楊敏見到施琅,用帕子擦了擦眼鏡,然後擠出一個笑容:“施琅,你來了,今日知道你要來,我讓廚房準備了鱸魚膾,你一定要好好嚐嚐。”
突然見到楊敏哭泣,施琅有些尷尬。
楊敏卻嘆了一口氣拉她們兩人在羅漢床上坐下,丫鬟上了果子茶就出去了。
外人冷,屋裡卻溫暖如春,楊敏穿一身單衣,眼睛還是腫的:“我祖父在太原替我說了一門親事,明年六月份我就要嫁了。”
說了親事本該是好事,但是這門親事卻並不好,男方也沒有功名,是個遊手好閒的二世祖,名聲都爛了,相同門第的沒有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們家的,這次也不知道祖父發了什麼昏。
楊慧一驚:“之前不是說那家要和大房結親嗎?怎麼結到我們二房了。”
這些是大人的事情,楊慧哪裡清楚,搖了搖頭。
楊慧就有些生氣了:“是不是看我們二房好欺負,那個潑皮,姐姐嫁給他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因為太過氣憤,楊慧也顧不得自己言辭是否文雅了。
楊敏卻有些抱歉地看著施琅:“今日真是失禮了,讓你見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