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把水囊遞給他:“沒事,你跟緊了就行。”
“還有好些日子呢。”
“沒事,小事一樁,好了,我們上路吧。”
就這樣緊趕慢趕,等他們到荊南時,正是高季昌下葬的那一日,無塵直接去了山上。
入目的滿是白幡,哭泣聲迴盪在整個山間,一路上都是白紙錢,似乎是剛下過雨,那白色的紙被踩進泥裡,汙穢不堪。
遠遠地,無塵直接衝了過去,剎那間,淚如雨下。
“小五,你回來了。”鄭玥最先看到她。
一聲小五,眾人回頭,就見小五滿身風塵,滿腳淤泥地一步一步走到墳墓邊,已經蓋了土,她直接跪在墓前:“父親,我來遲了。”
一旁的僕婦趕緊拿來孝衣替無塵穿上。
高從詡泣不成聲,高從誨卻神色不明。
佘洵也在一旁穿了孝衣,然後跪在無塵身邊,上香磕頭,他面容肅靜,一絲不苟。
無塵看著那座碑,無聲無息地流淚,荊南節度使的幼女,生來富貴榮耀,可是她一生都在送別,送走了師兄、母親、尚將軍、父親,還有生死不知的師父,人生短短十七年,卻已經經歷了無數的生離死別,可是每一次還是痛徹心扉。
突然下起了小雨。雨滴稀里嘩啦地下個不停,打溼了淚水,淹沒了傷心。
......
等眾人從山上下來時,無塵直接把高從誨和高從詡叫進了書房。
“父親是怎麼死的。”開門見山,無塵的聲音冷若冰霜。
高從誨眼神微眯:“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質問我?”
“是,我就是在質問你。”
高從誨氣得一拳捶在桌子上:“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這些年都是我在父親身邊盡孝,你呢,你在哪裡?”
無塵看向高從詡:“大哥,你說,父親是怎麼死的。”
高從詡還沉浸在憂傷裡,父親去世的事情瞞著外人,但是不能瞞著小五,他看了一眼高從誨,就要說。
高從誨一驚,大喊一聲:“大哥。”
高從詡整個人像被抽掉了精神氣一樣:“是從誨推的父親,父親摔到了頭,父親當場斃命。”
無塵握緊拳頭,看著高從誨:“是不是你?說,是不是你?”
高從誨突然放聲大笑:“是我嗎?難道不是你們。你,明明去洛陽說襄陽的事,卻吧襄陽還了回去,還在洛陽成親,讓我成為笑柄。你,荊南就只餘三州,你卻拿走一州,完全不顧荊南,不顧我的臉面,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會和父親發生爭執嗎?”
“歸州,歸州給你,你把父親還給我。”高從詡雙目赤紅。
“父親,父親就是我殺的,我高從誨,不仁不義,你們有本事就昭告天下啊,讓所有人來征討荊南,去啊,去啊。”高從誨似乎發狂了。
高從詡看著高從誨,搖著頭,他不知道曾經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因為坐上了王位,人心就會變嗎?
變得面目全非。
無塵冷冷地看著高從誨,突然一個縱身,一腳把高從誨直接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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