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如何試?不瞞你說,陛下當初也想過在我們這一輩裡挑一位娶了無塵子,但是無塵子那樣的人,只可遠觀,娶回來也不知是福是禍。”這些都是宮中的辛秘,為了這位好友,李從珂也是豁出去了:“無塵子功力深不可測,又有荊南當靠山,一個不慎,高姓就能取而代之。”
“危言聳聽。”佘洵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當初可是無塵救了陛下闔家。”
“是,這是真的,陛下讓工部建造九室巖不也是為了報答無塵子的救命之恩嗎?”李從珂苦口婆心:“只是,這位無塵子太過危險,我勸你還是遠離為好,否則娶回家,就是娶一尊菩薩回家,別說,這無塵子可是比我那幾個妹妹都要精貴,你到時候如何振夫綱啊。”
佘洵根本就不考慮振夫綱的事情,如果能讓自己娶了無塵,他願意傾其所有:“你們又何必如此忌憚她,她是方外人士,必然不看重這些,否則會親自把襄州還回去?那可是一州之地,多少男兒建功立業都無法取得的功績。”
“那你想一想,她連一州之地都可以坦然拒絕,可知她所求為何?”一州之地都不要,要麼是清心寡慾,要麼所圖甚大。
佘洵卻冷了臉:“從珂,倘若如此揣測人心,那世間就沒有良善之人了。我們都知道襄州地處要害,難道無塵不會知道嗎?就算她拿了襄州,併入荊南,陛下也說不得什麼,對不對?”
“是。”
“當初朝堂之中不是也因為這件事爭吵不休嗎?如今無塵把襄州還回來了,你還惡意揣測,如果我是無塵,不知會如何的寒心。”
李從珂默默低下了頭。
“這襄州拿也不是,不拿也是,倒成了燙手山芋,要知道,襄州,從來不是無塵自己要的,是你們要給的,這個山芋,是你們丟給她的。”佘洵腦袋一時有些發懵,竟然有些不管不顧,就算是皇家,也不能這樣欺負人,今日他就當豁出去了。
字字珠璣。李從珂也有些慚愧,他還記得第一次見無塵子時,當時她憑一己之力救出了陛下一家,讓自己感激不已,但心靈深處也有些忌憚,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惹的,現在聽佘洵的肺腑之言,不禁有些羞愧,他站起身衝佘洵拱手賠禮:“是我的不對,這兩日的相處,我也覺得這位無塵子風光霽月,的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從珂言辭誠懇,佘洵氣息也漸漸平穩:“而且我聽聞她記進了河東李府的族譜,你們又何必因為忌憚荊南而忌憚她呢?況且如今的荊南不足為慮。”
荊南也只剩下三州而已,的確不足為慮,李從珂點了點頭:“大局堪定,是我杯弓蛇影了。”
誰讓那個高從誨從楚國借兵的,其心可誅!
但這些話李從珂也不會和佘洵說了,畢竟如果佘洵娶了無塵,對朝廷也是有益的,難不成給哪個藩王娶回去,那不是讓整個朝廷如鯁在喉,他舉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無塵子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良人,我在這裡祝佘兄能心想事成。”
“借你吉言!”
兩人喝了兩壺茶,佘府的僕人又跑來請,李從珂玩味地看著佘洵:“佘兄的道路艱且阻,只怕要費些功夫了。”
佘洵眼神一冷,看向那僕人:“你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與從珂在喝茶,這邊事了自然就回去了。”
“舅爺上府裡了,夫人讓少爺務必回家。”
佘洵手上的杯子直接擲了出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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