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嗣源他們分道揚鑣之後,無塵看著洛陽的方向,久久不願離開,但是柴知禮還在身邊,她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只能先送柴知禮回堯山,只怕自己此番與李存勖鬧翻了,太原的李府也會被殃及池魚,順道要去太原看一看。
一路上無塵都是心事重重,到達晉州時,大雨瓢潑,過不了江,這一路上也沒有追兵,她還是放不下趙弘殷,就把柴知禮安排在客棧:“你等我五日,如果我還未歸的話,待雨停了,你就自行歸家。”
無塵留下了足夠的銀子,柴知禮知道她有要事在身,此番逃出生天,她就再也不願意出來,就算是呆在村裡受盡白眼,也比丟了性命強。
無塵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洛陽。只用了短短兩日。
待她悄無聲息地潛入城中,在城門口的客棧裡守了三四日才看到趙弘殷,他竟然平安無事,明明放走了自己,李存勖卻沒有怪罪他。
等到夜深人靜,趙弘殷回自己的宅子時,無塵露出了身影,她防備地看著趙弘殷:“你沒事?”
趙弘殷看著她時,心突然一顫,然後露出一絲苦笑:“怎麼?你就這麼希望我有事?”
黑夜裡的巷子很長很黑,兩個人隔著兩臂的距離,這是安全距離。
趙弘殷轉身開啟了門鎖:“現在有宵禁,進去說吧。”
這房子靠著街邊,還是很顯眼的,兩個人站在這裡說話被巡邏兵發現了又是麻煩。
無塵就跟著趙弘殷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並不大,裡面一桌兩椅一床,也就只能容得下一人。
趙弘殷點了燈,給無塵倒了一杯水:“你怎麼又回來了?”
無塵在桌邊坐下,環視了一個屋子,卻注意到牆上的一幅畫,一條巍峨如山的黑蛇盤著身子,青色的蛇頭上立著一個一身黑衣的姑娘,不用問,無塵也知道是自己。
當時,趙弘殷也在。
趙弘殷見無塵沒有說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瞬間有些尷尬:“當時我藏在坑裡,躲過了一截。”
無塵點了點頭,望著那幅畫沒有作聲。
“此番,就是這幅畫救了我。這些年本來就有許多關於你的傳言,我放走了你,陛下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就呈上了這幅畫。”趙弘殷也看向那幅畫:“陛下見了,果然心生忌憚。”
難怪李存勖沒有派追兵。
無塵這才收回了視線:“你怎麼到了洛陽?”
趙弘殷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趙國沒有了,我自然是為了生計,畢竟有一大家子要養。”
“你成親了?”
趙弘殷點頭:“兒子都有好幾個了。”
無塵站起身,語氣溫和:“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怪我?”趙弘殷問道。
“怪你?為什麼怪你?”
“怪我跟陛下說了那件事。”趙弘殷指著牆壁上的那幅畫。
無塵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以前,我父兄覺得不能讓人覺得我們太厲害,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現在,我卻覺得必須讓人知道我的厲害,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不僅不怪你,還要謝謝你。”
謝謝他讓李存勖不敢動自己,不敢動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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