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年飯也太冷清了,張姨娘畢竟是高從誨的生母,看在高從誨的面子是她也應該抬一抬張姨娘。
一口粥吞了下去,高從詡緩緩說:“就按照府裡的規矩吧,姨娘是不能入席的。”
“可是......”李氏眉頭輕蹙。
高從詡放下湯匙,拿帕子擦了一下嘴,一雙眼睛溫和地看著李氏:“孃親,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和小五著想,你想現在對張氏和從誨好些,往後他們也能善待我們。”
“難道不是嗎?”
“就算從誨襲了王位,他也是我的弟弟,是小五的二哥,我相信他,所以,您沒必要如此,一切如舊就可以。”高從詡說。
李氏深深撥出一口氣:“這些我都懂,你們兄弟兩現在感情好,我自然知道,但是人心易變,誰會知道以後會怎樣,我只希望現在善待他們,往後萬一,萬一,他也能想到今日我們的善意。”
自從高從詡的腿傷了之後,李氏就無法完全放下,李氏不是無知婦孺,就是因為看得多,見得多,兄弟姐妹互相殘殺的事情數不勝數,特別是高門大戶,更是血腥殘忍。
“孃親,放心,如果從誨以後容不下我,我就帶孃親去荊南最偏僻的州,房州或者安州,離荊南城遠遠的總是好的。”
只是萬一到了那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裡會有他們的容身之所,李氏不禁在心裡想,但是見兒子如此勸慰自己,她只能把自己的憂慮壓了下來,說起高季昌的事情:“你父親臨走之前還在擔心你的親事,囑咐我開春之後多出去走動,他等著回來就能喝你喜酒。”
“哪裡那麼容易。”
“如果真的看對眼了,自然是越快越好。”李氏現在最著急的就是高從詡的親事,如果他快點成親,然後生子,他這一脈也算有了繼承。
“父親還說了什麼?”對於自己的親事,高從詡並不願意多談。
“對了。”李氏突然抬頭看向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們:“你們先出去。”
丫鬟婆子們退出去之後,李氏起身去內室拿了一個盒子出來,放在高從詡面前:“這是你父親讓我交給你的。”
高從詡開啟盒子,入眼全部是虎符,他瞠目結舌:“這是荊南十州的虎符?”
“恩,你父親說萬一需要,你尋得力的人去其他的州府調兵遣將。”
原來父親走的也不安心啊。
摸著那一盒子虎符,高從詡有些淚目,荊南十州花費了父親多少心血他自然知曉,所以才會步步謹慎,萬事以荊南為先。
歷來地方諸侯不輕易進京朝拜,就怕皇位上的人喜怒無常,白白丟了性命,所以這次的封旨來得如此突然,高從詡就隱隱擔憂,他以為父親沒有考慮到這些,原來,父親已經留好退路,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他把整個荊南交給了自己。
李氏也有些動容,她與高季昌是少年夫妻,曾經也恩愛過,只是激情總是會磨滅,但,高季昌待自己和孩子都是十分照顧的,他可能不是一位好丈夫,但一定是一位好父親。
高從詡忍住淚意,聲音卻有些哽咽:“新帝即位,大肆封賞,加上這些年征戰連連,軍費浩大,朝廷財政緊張,希望朝廷只是求財。”
求財的話,他願意用整個荊南的銀庫換回父親,只要父親能活著。
倘若梁朝廷意取荊南,那,所有人都活不了,勢必血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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