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想過沒有父母的孩子生活會艱難,沒想到已經艱難到此種地步,他沉默不語地隨著他們去了靈堂,柴翁已經下葬,但是排位還擺在靈堂。
看著那塊小小的靈牌,希夷先生百感交集,眼眶微紅:“柴翁,我來看你了。沒想到當日一別,卻是永別。”
上香、鞠躬,兩人出了靈堂與柴家姐弟在院子裡說話。
“你們是否願意隨我去襄州?”希夷先生實在不能放下這兩個孩子。
柴守禮與柴知禮對視了一眼,柴知禮畢竟年齡大些,便說:“叔伯的好意我們姐弟心領了,只是故土難離,還忘叔伯諒解。”
“我跟著族裡的伯父們學著經商,照顧好家裡是沒問題的,叔伯放心。”
希夷先生沒有說話。
柴知禮有些尷尬,知道這位叔伯也是為他們姐弟好,兩人卻有些不識好人心,一時無語,只能張羅他們進屋用膳:“守禮,你帶兩位叔伯先用膳,我再去炒兩個菜。”
希夷先生卻叫住了她:“不用了,有什麼吃什麼就行。”
“恩,是的,我們在路上已經吃過了。”丁旭在一旁說。
既然兩位如此說,柴知禮也沒有堅持,畢竟如今屋裡一貧如洗,也拿不出什麼好菜色。
一翁米粥,兩個野菜,清湯寡水,看得希夷先生更是心痛不已,他看了丁旭一眼,丁旭直接從懷裡拿出一包銀子放在桌子上。
希夷先生說:“你父親去世,我本想來此地接你們去襄州,也能照應你們。只是,你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能強人所難,這些銀子留給你們,倘若有事,可以給襄州九室巖送信。”
“九室巖?可是九室巖的希夷先生?”柴守禮問道。
“恩。”
“陳叔伯就是希夷先生?”
“是。”
姐弟兩突然眼眶泛紅,接著就落淚了,柴知禮說:“父親在世時常常說起先生,孺慕之情不言而喻,如今能得先生前來探望,已是死而無憾了。”
“我倒希望他能一直活著。”
姐弟兩哭得不能自己。
“你們是否願意隨我離開。”
柴守禮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在父親的靈前發過誓,一定要重振柴府,讓那些看低我們的人看一看,柴府的子嗣不是廢柴。”
柴知禮卻說:“守禮,要不你隨先生走吧。”
“不行,我走了姐姐怎麼辦?”
“你忘了,父親的孝期過了我就要嫁到周家去了。”
“我更不能走了,到時候你一個人難不成要自己張羅婚事?”
“雖然分了家,我們還有族裡的叔伯嬸孃,你莫要擔心。”
“不,我不走。”
......
希夷先生這才明白為何姐弟兩不走,看向柴守禮:“這樣,待你姐姐出嫁了,你再來九室巖找我,可以嗎?”
“好。”
膳食簡陋,卻是姐弟兩自從父親去世後吃得最安心的一頓飯,是因為有突然到訪的故人,而這位故人還是大名鼎鼎的希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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