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呆住了,張志虛搖頭說道:“竟為了入魔,甘願以身養魅,自己卻成了這魅。”
皇上沒有聽懂,問道:“道長,這是什麼意思?”
張志虛說道:“他肉身一死,現在不過是留在陽間的鬼魅罷了。”他還知道要說的委婉,雲淡風輕的。但說完卻看向了阿川,兩人對視一眼,都知事情更麻煩了。這魅好收,但卻不好找,來無影去無蹤的。
皇上聽完解釋,笑道:“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哈。”
......
從長生殿出來,玄虛道長連連道謝,發誓自己再也不騙人了,若遇到師弟的鬼魅一定前來相告。張志虛又說了幾句,玄虛道長虛心的聽著。末了,他摸著自己的胸口,“半仙的那個紅珠子就不要取出來了,小道時時想著這個好來警醒著自己。”阿川點點頭,反正那紅珠子本來就是嚇唬他的。此時他心繫阿肆,便讓他們在宮門口等待,他飛身去了關雎宮,卻只見柏舟大哥趴在桌上,不見阿肆,他慌忙的把柏舟大哥叫醒。
柏舟摸著後腦勺疼的“嗞”了一聲,見阿川在他跟前,愣了一下。再看哪還有阿肆的蹤影,氣道:“這真是太不像話了!”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阿肆呢?!”阿川問道。
柏舟摸著後腦勺說道:“她醒了,我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她竟然只聽進去太子被廢黜的事兒,老想著去看下那廢太子。我跟她講了一通道理,她才平靜下來,結果等我喝水的時候,她,她竟將我打暈!想必現在應該去找那聿王了。”
阿川笑道:“醒了就好,能這般作風,怕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柏舟嘆了口氣,“只望她與那聿王再不要生事兒了。”
阿肆就是去找太子了,她本就是妖,出宮不是件難事。有一面宮牆下有個狗洞,是她以前發現的,但當時只覺得宮裡的膳食比外面的好吃,就沒想過想出去。而這回倒是派上了用場,她不用變回原身就能鑽出去。一路奔向了聿王府,她仰頭看著聿王府三個大字,心裡一陣痛,這裡應該是太子府的。
她躍身飛進院子裡,躡手躡腳的尋找聿王的身影,卻在書房看到了他。
他坐在桌案前,手裡拿著一副畫看著,神情呆滯,望著那幅畫出神。
她痴痴地看了一會兒,只見他望著那幅畫,深深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向一旁去拿紙硯。
她好奇他究竟是在看什麼這麼出神,便又離書房近了些,站在了視窗,卻瞧見那桌上擺放的是她的畫像。
她愣在那裡,終於,再不要什麼偽裝了,該是什麼就是什麼,我何必這麼為難我自己。
聿王殿下聽到門響了,他頭都不抬一下,厲聲說道:“不是說過,不要打擾本王了,怎麼愈發不知道規矩了。”
好半天,卻不見應聲,他抬起頭,看見自己日思慕想的那個人出現在門口。
果真,他呆呆地愣在那裡,好久,他輕聲嘲笑自己,“呵,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本王竟然都出現幻覺了。”說罷,他搖搖頭,看著那所謂的幻覺,笑道,“即便是幻覺,也是本王心中所想。”他提筆在紙上畫著那“幻覺”中的她。
再抬頭,竟看到她流淚了,他慌了。剛上前一步,又頓住,“她怎麼可能為我流淚?我真是瘋了!”
轉身,卻被抱住,他怔住了,再轉身,她抱著他。
“不是幻覺?!”他聲音顫抖地輕聲問道。
阿肆點點頭,“不是。”
他有點慌亂,“莫連這都是本王的臆想?”
阿肆用力的抱住他,“不是,是我,我來了。”
見他還不信,阿肆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
是軟軟的,是香甜的,是苦澀的,那是淚水。他終於知道這不是幻覺了。他用力抱住她,用心吻了下去。
末了,阿肆靠在他的肩上,“我想告訴你,我歡喜你。”
聿王殿下抱住她,“本王可不信,你老騙我。”語氣帶著欣喜,帶著撒嬌的意味。
阿肆輕聲笑道:“我剛醒來,就過來找你了,你還不信?!”
聿王殿下也笑道,“我也一直在等你。”
又沉默了一會兒,阿肆緩了口氣,“我還想告訴你,我不是人。”
聿王殿下笑道,“怎麼可......”他楞住了,抓住她的肩頭,左看看右看看,急道:“可本王摸得到你啊!”
阿肆握住他的手,讓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我沒有死,你聽。”聿王殿下笑了,剛想說話,阿肆又說道:“我是妖......”她眼睛充滿誠懇的望著他,聿王殿下剛想說她又騙他,阿肆正色道:“這回真的沒有騙你,我是狐妖。”聿王殿下看著她認真的神情,愣住了。
阿肆當他還不相信,她當著他的面變回原身,一隻毛茸茸的白狐貍出現在他面前。
聿王殿下伸手蹭了蹭,小狐貍一臉深情的望著他。
他沒有露出什麼驚怕的表情,阿肆在心裡鬆了口氣,她又換做了人形,一個天姿美人出現在他面前,阿肆看著他:“現在,你信了吧?”
他一臉冷漠:“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