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裡是有座機的,靳菁菁習慣了打那個電話。
“喂。”
是程爸爸接的,“程爸,你問問老靳還要從飯店拿點什麼別的嗎?”
“等下。”
靳菁菁等了一會,程爸爸回話了,“二樓北面窗下櫃子,最下面的抽屜,酒杯。”
“好的,我知道了~”
程爸爸就這點好,從來不說廢話。
靳菁菁跑上樓,把一盒還未開啟的酒杯拿了下來,“可以了,我們走吧。”
程樹坐在收銀臺裡面的沙發上,忽然對靳菁菁笑了笑,然後從沙發底下抽出一根棍子,那種塑膠棍,有點像以前的拖布把。
靳菁菁一眼就認出那是小時候她爸用來打她的武器。
“放下!放下!大過年的多晦氣。”
程樹看到這根棍子的時候瞬間忘卻了那些煩心事,只覺得有趣,沒想到靳先生這麼多年還把它保留著。
他自打與靳菁菁重逢後,在見到這根棍子也是臨過年的時候,在靳菁菁就差以死相逼的盛情邀請下,他被迫到那會還叫好味道的菜館來做客。
到的時候他才知道,譚女士的舅舅病重,靳先生和譚女士都去舅舅家探望了,飯店就暫時交給靳菁菁看管,所以靳菁菁才叫他來玩。
那天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飯店生意特別好,原本五個服務員有兩個還因為老家離得遠提前請假回去過年了,靳菁菁忙的腳不沾地,程樹來了她連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而楚睿澤悠哉悠哉的坐在收銀臺裡面,靈活的使用著計算機,收錢找錢都很自如。
程樹不禁問,“為什麼是你收銀。”
“哦,靳菁菁總算錯賬。”
哦,看來是自討苦吃。
程樹就站在收銀臺一旁,看著靳菁菁跟心裡長草似的一個勁的往這邊看,最後實在憋不住了,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弟弟。”
“怎麼了?”
“咱倆換換,你去收拾臺,我收銀。”
“你確定嗎?”
“我確定確定!快點,出來。”靳菁菁把弟弟擠了出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程樹說道,“坐這~”
程樹沒有動。
靳菁菁頓時眼淚汪汪,“你嫌棄我嗎,程樹……”
她的神態和語氣都太過逼真,程樹甚至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哭還是假哭。
算了。
他一臉不耐煩的坐下,“你最好有一定讓我來的理由。”
靳菁菁連忙點頭,“當然有了!你看!”
她開啟櫃門,拿出一個鞋盒子,裡面是一把玩具槍,“這個你還記得嗎?”
程樹當然記得,且記得非常清楚,這把玩具槍是他八歲那年爸爸買給他的,他喜歡的不得了,整天拿著槍趴在視窗打外面的鳥玩。
不敢出去。
可就有那麼一天傍晚,小朋友們都在院子裡玩,嘰嘰喳喳的,還都笑著。
程樹也想出去玩,出於小孩子的炫耀心理,他把玩具槍也帶了出去,然後毫無意外的被對面門的混世小魔王給搶走了。
小程樹哭著向靳叔叔告狀,靳叔叔抄起拖布把追著小魔王在小區了跑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