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祖經婆子引導坐到了床前安置的矮凳之上。婆子將婦人的手引了一隻露出紗帳,置於張伯祖的脈枕之上。
張伯祖定睛一看,那手蒼白毫無血色,甚至能見到皮下的青色血脈,已然是血虛至極。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將手指放在婦人的寸口脈上開始把脈,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又換了另一隻手。眾人皆神色緊張地望著張伯祖,一時屋內鴉雀無聲。
待把脈完畢,張伯祖才神色凝重地收回手,緩緩站起。
“張郎中,拙荊究竟如何了?”縣丞之子忙問。
二人走出屋外,張伯祖才緩緩答道:“如今婦人病勢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無法挽回,容在下細細思量再下筆開方。”言罷便告知一些注意事項,後自與縣丞公子告辭。
松風子那邊似已等待良久,二人彙合後便有縣丞著來的下人詢問詳情,然後又有僕婦來請二人休息留宿。
張伯祖本想推辭,松風子卻當即應承了下來,並眼神示意張伯祖少安毋躁。
…
“道長,我已細細把過了那縣丞夫人的脈。”張伯祖驚懼交加,“脈相十分詭異,我行醫十幾年,這種脈象實乃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恐怕,恐怕她腹中真的是…”
松風子沉吟不語,似乎也有所動搖。
“道長,你倒是說句話啊!”張伯祖十分急切。
松風子嘆了一口氣,“如今看來,這縣丞家確實有古怪。剛才你把脈之時,我也在院中細細觀察過了,確有一股詭異之氣將這地方牢牢罩住,糾纏蕩漾不去。”
“道長…”張伯祖忽然壓低了聲音,“如此看來,那婦人腹中確實是…魃蜮無錯了!”
“魃蜮已出,天師卻未現世,怎會如此?”松風子皺眉道。
“不合常理也已如此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想出對策,不能讓那夢中的慘劇重複出現!”張伯祖他說著忽然咬住唇間,“不如…不如…”
“張施主有何想法?”松風子道。
“若,若能下酒是現在能設法將胎兒除去,是否可以…就此除去此禍害?”張伯祖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松風子臉色一變,“雖然確實是個辦法,但殺孽豈能擅開,此逆天之舉將會損盡陰德,且弄不好還會波及縣丞少夫人。”
“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張伯祖急切地叫道。
松風子靜默不語,只是搖頭。
“現在天師沒有出現,若任由妖孽降世,如何能降得住?”張伯祖急道,“我乃是救人的郎中,若不是走投無路,豈會想出這等…這等…”
松風子嘆了口氣,似乎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