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柳生大駭。他驚叫一聲,立刻朝外遊,當他回到外面的時候,他開始痛哭起來。柳生嚇壞了,他開始瘋狂地摸著洞壁,試圖往外面爬。當然,這都是徒勞的。在掙紮了好一會兒,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之後,柳生虛弱的斜靠在井壁上喘氣。
好冷!
快要被凍死了,柳生已經漸漸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指。他揉搓著指頭,捏著捏著,忽然想起自己摸到裡面那具屍體時的觸感。沒錯,那是柔軟而幹燥的布料的觸感。
在凍死與恐懼間掙紮了一會兒,柳生還是再次遊進了洞口。他鼓起勇氣摸著黑扒下了屍體所穿的外衣。隨後,他將衣服舉過頭頂,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洞口。
直到月光照到衣服上,他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套女人的衣服。奇怪,他明明沒有摸到…柳生只是詫異了一小會兒,就被寒冷逼得無法思考,他迅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套上了這套緋色裙衫。
好多了。柳生將裙角盡量拉高,避免被浸濕。然後,他再次試圖摸索洞壁。
這次,柳生竟然摸到了幾根藤條。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柳生扯住藤條拼命往上爬,說來也怪,這些藤條出奇的堅韌,而且成網狀,讓柳生得以有落腳的地方。不多時,他竟然爬了出來。
得救了!
柳生欣喜若狂,他爬出井大口喘氣,然後便迫不及待地朝院外跑去。沒跑幾步,柳生忽然聽到叮地一聲,似乎是什麼金屬器物落到地面的聲音。他回身一看,這才看到地上竟然躺著一隻光華流轉的簪子。
柳生將簪子撿起來,心想這定是井中女子的飾物,掛在這紅衣上被自己帶出來了。看上去似乎很值錢啊!柳生嘆道,真是禍兮福所倚,難道自己這窮書生竟然要發財了?他差點笑出聲,握著金簪繼續往前跑。
…
“我應該是慌亂中跑錯了路,”柳生回憶道,“反正沒有回到來路。花漵太大了!跑著跑著,路過一片昏暗的樹叢時,忽然——”他說到這裡仍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一個人猛的從旁邊將我抱住!嚇得我舉起簪子就朝他頭上一紮。”
“什麼?”聽到這裡,旁邊的三人同時叫出了聲。劉某更是一把抓住柳生的領口,“是你?是你刺瞎了我的眼睛?!”
“公堂之上,不容放肆!”尹千山喝道,“放開他,讓他繼續說!”
劉某這才忿忿地甩開手。柳生喘了口氣,繼續道:“當時,鮮血飆到了我臉上,那人在地上打滾。我…我以為我殺了人,就趕緊跑了。然後…”
“然後你就跑出了花漵。因為誤以為自己殺了人,所以不敢回去找盧生,沒有符節又出不了城,就幹脆躲到了貧民區。是這樣嗎?”尹千山接過他的話說了下去。
柳生點點頭。
“敬之,你!”盧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柳生竟然就是那花漵的緋衣女鬼。
“大人,這個乞丐刺瞎了我丈夫的眼睛,您可要為民婦做主啊!”一旁的劉孟氏哭嚎道。
“哼,”尹千山看著劉某,“若不是他冒出來抱住柳生,柳生會刺他嗎?柳生當時本就被嚇壞了,換了誰都會刺下去的!”
劉某羞愧地低下了頭,喃喃道:“我以為是玲兒…”他說著看了尤氏一眼。
“好了,現在兩個案子都清楚了,下面本官宣判…”尹千山一臉肅然。
柳生卻打斷了他,“大人,還沒呢。那井中的屍體,還有,我在井邊時是有人打了我腦袋我才會掉下去的!”
王琦卻拍了一下腦袋,“哎呀,我明白大人為什麼要我找柚子了!敢情這柚子竟才是打人的兇手啊!”
尹千山微笑著看向迷惑不解的其餘幾人。
…
待叮嚀柳生及劉某幾人暫時不要將案件真相宣揚出去之後,尹千山就打發他們暫時回去。然後才對王琦道:“現在,可以開始最後引蛇出洞的計劃了!”
王琦迷惑的看著尹千山。
“我要你大肆宣揚花漵的緋衣女鬼,”尹千山莞爾,“我要整個平湖縣都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