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他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情,人命關天!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怎樣才能打聽到這個人的訊息呢,我們真的非常著急。”男友不甘心的懇求道。
“是哪一天?”售票員終於抬眼望著我們。
“是上個月的十四號!就是情人節那天”我立刻回答道。
“那天不是我上班,你們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幫你們問問”。
我和男友立刻激動萬分,連聲感謝。看來事情有眉目了!我們便眼巴巴的望著售票員掏出手機撥出號碼,他和那個人說了幾句以後便掛了電話。
“怎麼樣?”我倆立刻問道。
“那天還真出了事。”售票員看著我們:“我同事說那天有個人在山上失聯了,是個男孩,他一個人到了山頂,然後就沒再下來。跟他同行的女孩來向我們售票亭反映的情況,她正好就是一個殘疾人。我們當即派人上山去找,但是沒有找到,後來就交給警方處理了,再後面的事就不太清楚了了。”
聽完售票員的話,我和男友沉默了。沒想到背後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故事。
“知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名字?是不是鄭瀟和胡朗?”男友忙問。
售票員想了想,指著對面:“你們去問問保安,他應該知道,上山搜尋遊客之類的工作都是他負責的。”
千恩萬謝後,我和男友便按著售票員的指引去找了保安。又一番詢問之後確認了男孩是叫胡朗,但女孩的名字保安已經記不清了。據保安回憶,那天景點關閉之前,一個坐輪椅的女孩子來到保安廳,哭說自己的男朋友聯系不上了。說是男朋友帶她出來玩,因為她行動不便所以就留她一個人在山下,自己去爬山了。但是從下午兩點後就沒了訊息,打電話不接,發訊息也不回。女孩子以為他沒注意手機,就耐著性子等待。直到天黑了,遊客幾乎都沒了,女孩才覺得不對勁,才來求助。
“所以男孩沒有找到?”男友問保安。
保安搖頭:“應該是出事了。可能貪玩去了危險的地帶,然後失足了。反正警方也沒有找到,後來景點還關閉整改了幾天呢!唉,那個女孩子哭得可憐死了!”
那就對了。我想那個男孩應該遇難了,然後他的靈魂變成了一盞燈來找我們。可他為什麼要找我們呢?到底他想做什麼呢?看來,我們要找到這個叫鄭瀟的女孩才能明白事情的原委。
“您能聯絡上鄭瀟嗎?”男友滿懷期待的看著保安。
“她留了個手機號,”保安道:“讓我們有什麼訊息就聯系她。”
我和男友互望一眼,同時鬆了一口氣,總算有眉目了。
……
我們聯絡上了鄭瀟,又說明瞭原委,她邀請我們去她家。於是週日晚,我和男友便一同趕赴了鄭瀟家。
鄭瀟家有些偏僻,在舊城區,這裡很多房屋都開始拆遷。她住在一樓,環境陰暗潮濕,終日不見陽光。
她臉色很不好,看得出來應該已經很多天沒有睡過好覺了,憔悴無比。
鄭瀟帶著我們來到窗戶邊,這裡的視野很不好,被高高的樓房擋住,幾乎看不到天空。“你們現在能看到那盞孔明燈嗎?”鄭瀟幽幽問道,眼中噙滿了淚水。
“能看到。雖然很小,但是能看到。你能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答道。
鄭瀟嘆口氣,緩緩道:“你們也看到了,我這雙腿…我對人生充滿了絕望,直到…他的出現。他讓我對未來有了憧憬,他說會帶我去海邊,去高山,去沙漠,去所有我想或不敢想的地方,他說會帶我走遍全世界,就算是推著我,揹著我。”
“我們約定好了,每到一個我去不了的地方,他會代替我去,並會在那為我點燃一盞孔明燈,上面寫好我倆的名字,寫好永遠在一起幾個字。我看著那盞燈,就好像自己也到了那裡,就好像也獲得了自由一般。”鄭瀟訴說著,眼中飽含深情。
“但情人節那天,我沒能看到那盞孔明燈,沒能等到他回來。”鄭瀟雙唇顫抖,已無法再繼續。
我扶著她的肩膀,所有安慰的話語到了唇邊,卻再也無法說出口。
“我明白了!為什麼我們會看到那盞孔明燈,一定是胡朗想讓我們來告訴你,他想為你點燃那盞孔明燈,一定是這樣!”我恍然大悟:“下週末,不,明天!我們帶你再去一次鷹山,我們要代替胡朗為你放飛那盞他沒能放飛的孔明燈,好嗎?”
鄭瀟抬起頭望向我們,點了點頭。
……
“放吧!”男友點燃了方形蠟燭,望著我,示意我鬆手。
我張開雙臂,手中藍色的孔明燈緩緩上升,上面永遠在一起幾個字在火光的掩映下異常奪目。我望著孔明燈越飛越高,越來越小,直到與空中那個橙綠的幻影重合,隨後,一同消失在天際。
我轉身望著山下,此刻鄭瀟一定也正在看著吧!這對苦命的情侶,這一生的情緣就如同這盞飄渺而去的孔明燈一般,浮世無著。
“走吧!”男友牽著我的手,準備下山。我緊緊握著他的手,慶幸自己所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