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受傷之重,絲毫不亞於石頭,且他身染劇毒,卻不像石頭一樣莫名解毒,最後要不是西風道人及時出手救治,只怕早已兇多吉少。
現如今,他總算醒了過來,雖然意識還很模糊,但起碼脫離了生命危險,想必再休養一段時日,情況會大大改觀。
而在當下,石頭和王秀、蔣志樂二女站在床沿邊,望著床上又複睡去的林白,神色各異。
“秀兒師姐。”蔣志樂忽然開口,問道:“林師兄這算是醒了,還是沒醒?”
“醒了。”王秀不假思索道,只是眼神中卻閃過一抹落寞與擔憂。
石頭微微一笑,至此,他豈會還看不出王秀的心思,於是輕聲道:“王師姐,無需擔心,林師兄真的已經沒事了。”
此言一出,引得二女不約而同轉過腦袋,目露疑惑之色,異口同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石頭訕訕一笑,反問道:“你們猜我是哪一脈弟子?”
“百草峰啊!”蔣志樂脫口道,並且嗔了石頭一眼。
王秀神情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如花的笑容,而這也是她自竹海事件之後,第一次露出笑顏,純真質樸,加上隱約可見整齊又潔白的牙齒,給她並不十分出眾的容貌,憑添了幾分光彩,容色照人。
石頭會心一笑,他身為百草峰弟子,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雖遠遠達不到師父西風道人以及大師兄冬蟲在醫術上的造詣,但也算小有成就,倘若在外開個醫館懸壺濟世什麼的,肯定也不會餓死,所以對林白的身體現狀,他一眼便瞧出了個大概。
忽然,石頭身體一僵,愣在當場,只因王秀不知為何向他靠了過來,剎那間香風撲鼻。
“呀!”一聲尖叫。
蔣志樂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張牙舞爪,彷彿一隻炸了毛的小野貓,身形一動,就要去分開這對“狗男女”。
“站住。”王秀斷喝一聲。
蔣志樂身子一震,卻真就停下了身形,雙手舉在半空,一動不動。
王秀撇頭瞪了一眼,目光隨即回到石頭身上,準確來說,是石頭衣襟微敞的胸口。
她緩緩伸出纖細潔白的雙手,撥開面前有些淩亂的衣襟,定睛一看,臉色登時沉了下來。
“蔣志樂。”王秀怒喝一聲,指著石頭胸口亂麻一樣纏在一起的白色紗布,斥責道:“這就是你口中的無微不至?”
“我……”
蔣志樂自知有錯,所以無從辯駁,但她並不願意承認,只見她低垂著腦袋,雙手蹂躡衣角,喃喃自語道:“我覺得是啊!”
王秀聞聲見狀,氣急敗壞,忽然抬手作勢,眼看是要動手教育一下她這位師妹了。
“王師姐。”石頭大驚,急忙伸手攔下,說道:“這事不能怪蔣師姐的,她也有她的為難。”
王秀甩了兩下手臂,掙脫未果,也就任由石頭抓住手腕,然她面向蔣志樂,氣沖沖道:“她能有什麼為難的?西風師叔臨走前跟她千叮萬囑,結果她倒好,連個紗布都包紮不好,現在我只是說她兩句,居然毫不知錯,簡直豈有此理。”
石頭心中一愣,搞不懂王秀為何會發這麼大的火,雖然表面上看,是因為蔣志樂的包紮水準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可是仔細一想,好像這件事情也沒必要這般上綱上線吧,以至於要不是他阻止的快,現在都該動上手了。
心念百轉,然而石頭還是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很清楚,那就是這件事情真的不能全怪蔣志樂。
話說回來,雖然蔣志樂平日裡口無遮攔,大大咧咧,看上去就是個不懂矜持為何物的女漢子,可說到底,她終究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兒家。
所以當她每次給石頭換藥,看見那赤裸著,充滿男性氣息的寬闊胸膛時,總是情不自禁臉紅心跳,也不敢多看,於是就造成了當下的情況。
半晌後,王秀莫名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石頭理所當然沒必要繼續抓住人家的手腕了,隨即松開,然後自行整理起衣衫,把那的的確確亂麻一樣纏在胸口的紗布給遮了起來。
蔣志樂天性使然,即使剛剛被罵,轉眼便不再害怕。
她霍然踏前一步,伸出雙手插入石頭和王秀中間,用力將二人分開,說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所以不要離得這麼近,要時刻保持一定的距離哈!尤其是秀兒師姐你,既然心中已經有林師兄了,就要做到從一而終哦!”
石頭聞言,哭笑不得。
王秀卻是滿臉尷尬,眼角抽了抽,似乎又要發火。
“等等。”蔣志樂大喊一聲,機靈如她,又豈肯在同一位置挨兩次罵,只見她伸手一指躺在床上的林白,說道:“師姐,林師兄的身子再不擦的話,就該臭了,所以你還是趕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