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石頭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弧線,落地後餘勢未衰,摩擦著地面又滑出了五六丈遠,方才停下。
然而剛剛停下身形的他,立即一個魚躍起身,瘋狂蹦跳著,哀嚎道:“哎呀!著火了,救命啊!”
雨菲聞聲大驚,她本來是想制止的,奈何朝天辮小女孩萱萱的動作實在太快,她才伸出手的時候,某人就已經飛了出去。
這時候她回頭一看,只見石頭身後躥起了火苗,嚇得她花容失色,但卻毫不猶豫沖了過去。
萱萱一口咬下木棒上的最後一顆糖葫蘆,嘴裡咀嚼不停,眉宇間竟是皺成了麻花狀,也不知是什麼事情讓小小年紀的她如此為難。
石頭的身體正面並無異樣,但被火燒過的後背已然身無寸縷,上至脖頸,下至半個屁股,全都通紅一片,好不壯觀。
雨菲滿眼疼惜之色,正在沿著衣衫邊緣把那些火星全都拍滅,一路向下,行至腰間後,理所當然就只剩下屁股了,她手上的動作驟停,嬌軀一震,臉頰瞬間紅透,比眼前被火灼傷的後背還要紅。
石頭有所覺,清楚這事有點為難人家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子了,霍然轉身,不再去管裸露的後背。
他盯著罪魁禍首的朝天辮小女孩,張嘴欲言,但第一個字還沒完全發出,話音就戛然而止,到嘴邊的話語全都硬生生嚥了回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對方他惹不起呢!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暗自腹誹了。
石頭撇過頭,望向身旁滿臉嬌羞的雨菲。
後者有所覺,委屈地搖了搖頭,模樣可憐,泫然欲泣。
石頭見此,心中的那點猜疑瞬間蕩然無存,想要安慰一下,陪個不是的,可伸出的雙手愣是停在了半空。
“趵趵趵!”
伴隨著輕快的腳步聲,萱萱蹦跳而來,朝石頭狠狠瞪了一眼,然後一下子撲入雨菲懷中,小腦袋在那對大白兔上蹭了蹭,發出“咯咯”的嬌笑聲。
石頭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心頭微酸,有苦不敢言,要不是對方“小女孩”的身份千真萬確,他都要跳腳而起,來一次飛蛾撲火了,試問那對豐滿挺翹的大白兔他都沒碰過,憑什麼就這麼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
雨菲則不然,心情有些複雜,對抱住她的小女孩既有喜歡,也有害怕,還有一絲感激,畢竟其不僅沒殺石頭,而且還幫忙殺了想殺她和石頭的黑衣女子。
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她堅守了將近二十年不曾被人褻瀆過的陣地之一,即便對方是個小女孩,也讓她感覺很奇怪。
於是她雙手捧住不停磨蹭她胸部的那顆小腦袋,微彎下腰,柔聲問道:“萱萱,你……”
話音未落,便被小女孩出言打斷,萱萱抬手指向一旁的石頭,說道:“仙女姐姐,你不要問我是誰想殺他,我收了人家的錢,所以不能說的。”
雨菲一愣,石頭亦然。
兩人面面相覷,都對那背後的買兇之人充滿了好奇,但更好奇的,還是面前這個叫萱萱的小女孩本身。
石頭穿回披在雨菲身上的青衫。
雨菲則不知從哪變出一件粉色薄紗,遮掩住身上有些破損的桃紅色齊胸襦裙,然後將散亂的頭發重新盤好。;
如此一來,兩人除了臉上略有一絲疲倦之色,倒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當然了,前提是不去看周圍的狼藉景象。
而隨著石頭三人的離去,廬城今夏的第一場燈會,便在史無前例的突然事件中,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
回風雅閣的路上,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手牽著手,有說有笑,像是完全忘記了美人湖畔的事情,以及身後那個滿臉苦瓜相的男人。
石頭著實搞不懂女人間的友誼,看著身前的一大一小,滿心費解。
他絞盡腦汁也理解不了為何兩個初次見面的女人,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放下年齡、身份等一系列鴻溝,然後友好得像是雙胞胎姐妹一樣?另外有些本該親密無間的女人,又為何永遠面和心不合,處處針鋒相對?
就在他整個腦袋裡全都是為什麼,卻一個答案也沒找到的時候,走在他前面的兩個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石頭疑惑望去,頓時忍不住笑意,捧腹大笑,嗤嗤有聲。
只見擺在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面前的,是一個沒有商販的小攤,售賣的都是一些甜食,其中就包括糖葫蘆,而那個丟下小攤的商販,想必是被方才的驚天一幕給嚇跑了。
朝天辮小女孩萱萱緊盯著小攤上一串串色澤誘人的糖葫蘆,滿臉激動,目光火熱,就差沒留口水了。
雨菲見之,同樣覺得好笑,但她不好意思像石頭一樣肆無忌憚的表現出來,只好以手掩嘴,笑得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