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目光一凝,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忽而,黑氣翻滾間,一道深紅色異芒在其中閃了一閃,頓時湖畔陰風陣陣,鬼氣大盛。
“噬魂幡!”石頭驚叫一聲,前行的身影驟然一停,快速退了回去。
果不其然,黑氣中緩緩升起一面半丈長、兩三尺寬的血色幡旗,與石頭曾在祥雲村與白眉老者聯手,共同對付的黑氣中人使用的那面血色巨幡如出一轍,唯一不同就是小了一半而已。
“咦?你小子居然認得此幡,還真叫老子意外的很啊!”黑氣中傳出海大胖的聲音。
石頭心中怒火陡生,就快壓抑不住,沉聲問道:“死胖子,我問你,差不多兩年前,在祥雲村出現的那個黑氣中人是不是你?”
“什麼村?祥雲?還他孃的厄雲呢!”海大胖罵道,快速舞動噬魂幡。
陰風驟然呼嘯,腥臭氣味撲面而來,隨著噬魂幡上血光不停閃爍,接連飛出一隻只鬼臉,它們“哇哇”怪叫,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不下百隻。
石頭額頭青筋暴起,雙目中也布滿了血絲,顯然怒極,無論當年劫持穆婉兒,以及祥雲村村民集體遇難的事情是否與面前這人有關,但這人絕對逃不了幹系,即便不是元兇,也肯定與元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隨著鬼臉數量變多,鬼哭之聲也越發悽厲,似無數怨靈夜哭,其間還有“卡、卡、卡、卡”的骨骼作響聲,聞之驚心斷魂。
然兩年已過,如今的石頭已經不可與當年同日而語,僅就修為一項來說,再次面對眼前這些鬼臉,已經完全沒了當年的駭然,剩下的只有悲憤。
“啊!”
石頭大吼一聲,狀若癲狂,他雙手握刀,將體內法力毫無保留全都往殘陽刀上輸去。
赤色光芒陡然大亮,宛如一輪小太陽,出現的同時,嚇得那些鬼臉集體後退一尺。
海大胖被黑氣包裹,看不清他面上神色變化,但舞動的噬魂幡有那麼一刻的停頓,已然充分說明瞭他內心的震驚。
“太清門不愧是正道魁首,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也有機會拿著這般厲害的神兵行走江湖,也不知是那些老不死的老糊塗了,還是法寶當真多到可以人手一件。”海大胖幽幽說道,語氣頗酸。
石頭對此置若罔聞,腳下步法施展開來,就向身前鬼臉沖去。
“哇哇”的怪叫聲很快變成了“嗚嗚”的慘叫聲,在石頭不惜法力催動殘陽刀的情況下,那些低等鬼物豈是一合之敵,伴隨著陣陣黑煙,鬼臉數量赫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海大胖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噬魂幡中的鬼臉都是他親手一個個煉化來的,花費了他兩年時間,也才堪堪煉製出來兩百個。
雖然“殺兩百個人”這件事說出來也就一句話寥寥幾個字,可試想一下,能夠在如今正道大昌,邪魔退避的年代殘殺如此多人族,且還沒有被正道人士圍剿滅殺,簡直就是一見匪夷所思的事情。
沒有人知曉他為了這兩百具新鮮血肉耗費了多少心思,卻不料才一個照面,就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太清門弟子斬殺了將近十分之一。
海大胖怒氣難遏,牙齒磨得“吱吱”作響,惡狠狠說道:“臭小子,你這是急著投胎啊!如此也好,就叫你陪著我那二十具鬼臉共赴黃泉路。”
話音剛落,其餘鬼臉紛紛飛回到海大胖身後,組成一面鬼牆,堵住那逃入樹林的唯一退路。
石頭只是瞄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如今這個時候,就算敞開一條大路放他走,他也不一定會選擇離開。
祥雲村參差四十戶,老少百餘人,一夜間魂歸九天,葬屍山腹,卻至今未能找到兇手,每當想起往事種種,只叫他痛徹心扉,難以入眠。
現如今,站在他對面十幾丈外的胖子,興許不是那個殺他族人的元兇,但肯定有著某種層面上的關系,他豈能放過。
海大胖揮退包裹住全身的黑氣,但見他左手持一個鬼面菱形盾牌,右手握一把骨制彎刀,兩者皆透出一股詭異黑芒,想來其中肯定還另有文章。
石頭一眼看出那鬼面盾牌就是之前偷襲他的菱形暗器,再一看左臂潰爛發黑的傷口,眼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小子,若有投胎機會,下輩子千萬不要再做太清門弟子了。”海大胖說話間,小山般的身體向石頭一撲而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