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棒的長度,加上張衡那條粗長的手臂,距離剛剛好。
石頭雙目瞳孔猛地一縮,看著那黝光深邃,比他胳膊還要粗的烏黑鐵棒,知道是躲不開了。
情勢這麼快發現翻天覆地的變化,直叫擂臺下那部分留下來想看個究竟的弟子們瞠目結舌。
一些慕名或專程來觀戰的女弟子更是紛紛發出悽厲慘叫,捂住雙眼,不忍心看到昨日一見鐘情,昨夜思念一宿的牛郎,就這麼被砸成一團漿糊。
石頭不怕輸,但正如他先前所言,改日輸給誰都好,今天就是不能輸給這頭大棕熊,無關乎大比的名次,只為替他師父爭那一口。
說時遲那時快,烏黑鐵棒摩擦空氣發出陣陣爆鳴,眨眼便至。
石頭一咬牙,雙手握住刀柄,以一種近乎魚死網破的的方式,沖那勢不可擋的鐵棒一刀劈出。
“轟隆!”
巨響震天,火花四濺。
觀戰眾人無不駭然,一些膽小的女弟子根本都沒敢看,只當是心中的“黑馬王子”不死也殘,嚇得“哇哇”哭了起來。
“巽”位擂臺下,那幾個傷心哭泣的女弟子很快被身旁的同伴叫停,一時間百餘人鴉雀無聲,震驚地看向擂臺上。
石頭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拖住刀刃,將那烏黑鐵棒頂在頭頂上方,使它不得下落分毫。
但他的身形還是在緩慢下降,似是承受不住那股巨力,雙膝微微彎曲。
更離譜的是,石頭雙腳竟然陷進堅硬的擂臺裡面,踩出一個淹沒腳腕的淺坑,仔細一看,他雙腳上的鞋襪已經不翼而飛,鮮血先是染紅腳掌,繼續滲出的血液很快填滿了淺坑。
“石師弟倒也真是有幾分能耐,居然能硬接下我這根‘混元玄鐵棍’的全力一擊,佩服!佩服!”張衡感慨道。
“我還以為這根破銅爛鐵有多麼了不起,現在看來,無非就是重一些而已,我想太清門弟子兩千餘,能接下的絕不低於一千八。”石頭不屑道。
“有沒有一千八百名弟子能接下我這一棒,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懶得來爭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整個太清門倒真沒有幾個人能在你的嘴皮功夫下佔到便宜,所以我也不打算廢話了。但我先前有說過,我不會將師父的交代放在心上,可這並不代表我會在戰鬥中放水。相反,要麼你將我打倒然後晉級,要麼我將你打倒。不過請你放心,我絕不會將你打死,畢竟答應過一個師門長輩,但萬一失手讓你重傷臥床幾個月,或者致使你身體某部分落下致殘,可也怪不得我的。”
張衡一口氣吐了一大串話,在說到師門長輩的時候,語速明顯頓了一下,同時竟然面露一絲微不可查的苦澀。
“說不廢話,居然還一口氣吧啦吧啦了兩百個字,也是夠打臉的。”石頭一面頂住上方的恐怖壓力,一面艱難地翻了個白眼。
“你!”張衡聞言氣結,不禁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石頭雙膝又往下彎了些,雙腳下的血坑中蕩起一層漣漪,鮮血滿而溢位,引來臺下一眾女弟子驚聲尖叫。
“你若肯就此認輸,我也不打算為難你,如此你好我也好,但不知石師弟意下如何?”張衡冷聲問道。
“好!”石頭毫無猶豫,應聲答道。
張衡聽見石頭如此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話,神情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更多是對這聲“好”字真假難辨。
“百草峰要什麼有什麼,所以大比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那麼我為何要為了一個虛名和那點蠅頭小利搭上性命呢?”石頭淡淡說道。
張衡面露沉吟,手上力道輕了些。
石頭神色一鬆,雖然那根千斤重棒還是壓在他頭頂,但隨著大棕熊有意無意地放輕手上力道,以及減少法力加持,頓覺磅礴巨力輕了不少,呼吸也終於順暢了些。
“那好!你現在就舉手示意認輸。”張衡說道。
“張師兄,我雙手都舉著在呢,還怎麼再舉?男人能舉起第三條腿,可沒有第三隻手啊!”石頭苦笑道。
張衡再次陷入沉吟。
“張師兄,你先將這鐵棒,哦,是混元玄鐵棍,先將這頂厲害的法寶收了,我好直接跳下擂臺認輸。”石頭言辭誠懇道。
張衡聞言,竟真將那壓制石頭的烏黑鐵棒緩緩收了回去。
“白痴!認輸你個大頭鬼!”石頭暗罵一聲道。
臺下觀戰眾人只見擂臺上瞬間出現了兩個石頭,一個還在雙手舉刀,另一個卻出現在大棕熊張衡身後,赤色刀光一閃,迸射出一道血柱。
“巽”位擂臺上,灑下一片血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