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便在那目光的注視下向對方走得更近,一直走到腳手架下方。
“早上好。”扉間說。
“嗯。”泉奈回答著,他隨意趿在腳手架上的腳垂下了一隻,晃啊晃的。
“那個,有釣魚線嗎?”扉間不知道那個“嗯”是什麼意思,硬著頭皮問道。
“那邊。”泉奈指了個角落,“第二個抽屜裡自己拿。”
扉間扭過頭,注意到角落裡的矮櫃,但他沒有立刻走過去拿了魚線走人,卻問道:“你在幹什麼?”
泉奈把手裡的東西朝前探了一探:“調燈光。”他持著的是一隻外殼黑漆漆的射燈。
扉間這才發覺在牆上用粉筆畫著大大小小的方形框,看樣子是要在這個位置掛上相應大小的畫。
泉奈把那隻射燈往燈帶上一掛,然後開啟了燈上的開關,圓圓的暖黃色的光芒落在了牆上,泉奈稍微調整了角度,那光斑便對準了其中一個方形框。
“怎麼樣?”泉奈突然發問。
“啊?”
“看一下燈光。”泉奈說道。
“剛好。”扉間終於瞭然了他的意思,瞅了瞅光斑的位置,回答道,“不過……圓形燈對方形框,看著總有點奇怪。”
泉奈忍不住反駁他:“射燈只能買到圓形的,方形的成本太高了,而且每幅畫長寬比都不一樣吧?即便是方燈也不能保證恰好對應。”
扉間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抱臂立在那裡。
泉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senju拍賣預展的燈光是方形的?!你怎麼做到的?”他似乎這個時候終於將之前諸事導致的尷尬與窘迫放下了大半,注意力轉移到了布展的專業問題上。
畢竟是做藝術評論的,論布展還是我比較在行。
扉間有點自得地想著,說道:“你下來,我就告訴你怎麼做到的。”
泉奈毫不猶豫地從腳手架上翻了下來,輕盈得像是一隻潔白的水鳥。
“你說吧。”
泉奈拍了拍衣擺上的摺痕,在扉間面前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