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西大陸最強大的兩個教派,是唯一兩個可以誕生出教皇的教派。”
“跟你們龍虎山一樣吧,你們龍虎山曾經在東大陸是第一大教,那麼光明教就是類似的地位,雖然還有個太陽教與之抗衡,但是西大陸是個神權鼎盛的世界,某些方面,龍虎山可能還不如光明教。”
對於這個評價,張清燭倒是沒有不適,還挺認同,有些方面,確實是個環境的問題,非人力可以決定的。
“轟……”
身邊颳起的風越發地沉重,雖然緩慢,卻有泰山壓頂的壓抑,在這近乎窒息的沉悶中,耳邊出來了一聲悶響,還是那樣,聲音不怎麼大,卻能夠震撼心靈。
張清燭忍不住抬頭向著天頂上飛快掃了一眼,在低頭收回目光的時候,順勢向半空中的光明教小教徒那個位置看了一眼,然後深深地低下頭,將頭顱埋在胸腹中,竭力抵消著這一眼望過去承受到的極凌厲的氣機。
在這又是匆匆一瞥的掃視中,頭頂上大漩渦中心的那一扇大門,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是敞開了,更恐怖的是,還能依稀看得見有一團巨大的陰影在瘋狂晃動,看那個身影,像是一個人體輪廓,但是,有一個醒目的差別,背後有一對巨大的翅膀的陰影,是蝙蝠那樣的膜翼。
“要出事了……”
“要出世了!”
張清燭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個什麼心態,緊張中有期待,在這巨大沉悶壓抑的平靜中,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命運,不在自己手中掌控的命運。
“要出世了,可惜,只是一個邪魔,在這樣的時代,連魔也要受到像神那樣的壓制了麼……”
魔鏡當然是不見驚慌的,因為它就只剩下一個意識體了,依附在一副小眼睛上,只要它自己不表露自己的存在,那應該是不大可能被外人察覺出來的,看它這個態度,應該是它也持這個判斷,不論這裡的事態最終是個怎麼樣的發展,它都能安然無恙。
“轟……”
又還是一陣低沉的悶響,聲音總是不大,卻總是讓人能夠清晰地聽聞,也總是讓人心驚,張清燭沒有抬頭去察看,因為很容易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扇門又開啟了一點吧?
再有一陣子,應該就是一個永生難忘的時刻了。
他會不會在那個更高層次生命體出現的瞬間,就被其無意所散發出來的威勢給蒸發掉?
張清燭即便是在這個生死時刻對於這種有著極強大力量的存在,都不想將之稱之為“魔”,因為那樣是一種怯懦,魔與神一樣,都是一種蔑視自身的稱呼,只是所謂“神”這個稱呼,多了一種溫情脈脈的包裝,而對立面的魔,則有一個相反的包裝,但本質上,都是對一個遠超己身力量的存在的崇拜。
他不喜歡這樣,本能地不喜歡這樣,在這個已經越來越熟悉的世界,他也逐漸在不知不覺中融入其中,有些時候甚至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跟這個世界交融得如此之深了,縱然也能夠始終感應到那一層薄薄的隔膜感。
他還想刻意地作一些分別,跟這個世界區分開來,這個世界的人,對於神與魔,其實也就是主要指龍虎山的道人,龍虎山道人雖然不信仰神,但卻還是膜拜神的,而他就想在這個地方做出一些分別,以顯示自己的獨特,卻又不顯得過分刻意——他連神都不拜!
神與魔,在他看來,被定位在了一個超越人類桎梏的生命體上!
也就這樣了!
堅決不拜!
“轟……”
又是一聲低沉的悶響,很像是大門被輕輕撞擊的聲音,更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壓低嗓子咆哮怒吼的聲音,或者,兩者的混合,兩者都有……
張清燭並不想抬頭去望一眼,那個結果是很容易想到的,但他對於光明教小姑娘的應對很感興趣,也想親眼看到她的對策——看看她有著什麼樣的準備,以致是這樣的有恃無恐!
只見屹立在馬背上懸停在半空中的小女孩,有著火紅色頭髮、有著火紅色眼眸的小女孩,依舊熟視無睹,只是保持著那個維持了很久很久的姿勢,昂首挺胸直視著大漩渦中心的那一道淡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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