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佟傅言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魏東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了他細微的動作,正欲要開口說話時,安靜的會議室裡,突兀地響起了手機振動的聲音。
佟傅言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點下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惡狠狠且帶著笑意的男聲,刻意壓低了聲音:“佟傅言,很久不見啊,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唐齊冬。”
這樣的語氣聲調,佟傅言只一下就瞭然了是誰。
佟傅言已不由握緊了手機,他頓生不好的念頭,直覺唐齊冬打來的電話,或許是和簡寧有關的,“說重點。”
“我們的佟隊還真是不願意浪費時間啊。”唐齊冬在電話那頭調侃的笑著,“我打電話來,就是予你聽聽你女人的聲音,因為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你聽到她的聲音了。”
唐齊冬慢慢轉過身,手裡還拿著手機,步伐散漫地踱到一張椅子前。而在那把椅子上,尚還捆綁著一個女人,雙眼被黑布給綁著,手和腳都被鐵鏈緊緊地銬住,壓根不能動彈。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的,是近乎於病態癲狂的笑容,目光陰邪地看著還在掙紮的女人。緩緩的,帶著閑散態度的抬手,將女人眼前的黑布用力扯去。
簡寧之前一直都囿於黑暗之中,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腳,被冰冷的鐵鏈特別緊的栓著,因為長時間的緊栓著,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冰冷,到最後是麻木。
簡寧的記憶尚還停留在地下車庫,她聽到身後謹慎且輕巧的腳步。直覺有時候會很準,那一刻,她預料到了自己的危險,可是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和掙紮,就被帶著濃烈乙醚的手巾,給使勁的捂住了口鼻。
她只覺得有強烈的氣息,停滯在了自己的胸前,猛烈起伏著,卻難以舒服。最後腦子昏昏沉沉,她便失去了知覺。
當唐齊冬把黑布扯下來時,簡寧不適應地皺眉,但還是在竭力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現在他們置身在一個水泥房,周圍是被木頭密密封住的窗戶,遠處的樓梯下,是大堆的廢棄建築材料。周圍很混亂,全是幹燥的灰塵和生鏽的鋼筋,這裡大概是某個廢棄的工廠吧。
“我的嫂子,好好和佟隊進行最後一番交流吧。”唐齊冬把手機壓在了簡寧的耳朵上:“畢竟我們的佟隊和局裡其他的人,是鐵了心要對付我們周爺。”
“簡寧。”
簡寧不舒服地緊眯著眼,耳邊傳來的是,佟傅言的沉穩低啞的聲音。
就算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算不能看到他現在是何表情,但從佟傅言略帶顫抖的聲音中,簡寧就已明白。
她當初不想成為佟傅言的弱點,可是結果還是不可逆轉,自己終究還是成為了他的弱點。
“嗯,”她啞啞地開口,想要說很多話,在如鯁在喉,強忍住令人心悸的絕望,她說:“我沒事。”
唐齊冬立馬又收回了手機:“她現在是沒事,但是等會兒就不一定了。”
“條件。”唐齊冬直接開了擴音,佟傅言冷靜到可怕的聲音,響徹在廢棄的工地裡,“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放了她。”
“這個嘛,就要看佟傅言你的選擇了。”唐齊冬目光一挑,冷笑著看向簡寧,冰冷直達眼底:“我們周爺說了,你當初潛伏在我們中,辜負了周爺的苦心,背叛了我們,讓我們損失了那麼多的兄弟,這一筆賬是一定要還的。”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點,還有很多要和你算賬的事。”
唐齊冬一邊笑吟吟地說著,一邊伸手去勾住簡寧的下頜,帶著挑逗和輕蔑的態度,左右打量著簡寧。
“說,地址。”
“唐齊冬!”
佟傅言稍稍這一句話,簡寧已拉高了聲調喊住了唐齊冬,因為聲音忽的響起,唐齊冬還明顯被驚了下,臨了眼神悠悠的看著簡寧。
簡寧聲音啞到不行:“電話給我,讓我和佟傅言說幾句話。”
唐齊冬只是冷靜的看著她,沒有任何的動作。
“求你了。”簡寧沉重的閉上了眼,語氣中極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