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花瑾一隻是想起了之前一位做婚紗設計的朋友, 前段時間請她作為新作品的模特。
然而花瑾一對婚紗沒什麼興趣,亦無任何嚮往,於是就直言拒絕。今天看到那位與林派同行的女郎, 倒是覺得她挺適合那套婚紗的。
花瑾一沒有什麼朋友,輟學後也沒有再和當年的同學聯系過。這位偶爾會聯系她的朋友在高中時期與她是同一個畫室,也在同一所高中,兩人交情尚淺。然而在畫室中,花瑾一也就覺得他的畫技還能入得了眼, 就對他有些印象。
後來, 聽說他考上了帝都美術學院,不過學的是服裝設計方面的。
這位朋友名字叫李硯,大學畢業後在宣城開了家婚紗店,偶爾還會接一下婚慶策劃,如今他的婚紗店已是宣城中最出名的。
林派不知道花瑾一的想法,當場被嚇得靈魂都要出竅了, 冷靜下來後,他才微笑著和花瑾一解釋:“我爺爺安排的, 我已經和她說明白了。”
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無力, 有些勉強。
花瑾一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是相親啊。明白過後, 花瑾一用悲憫的眼神看著林派,看得林派怪不自在的。
她的舅舅也給她安排過不少的相親,然而沒有一次成的。舅舅雖然有些被她氣到, 然而氣消了還會繼續幫花瑾一安排相親,因此,逢年過節她就沒少頭疼。
花瑾一看到他額上的細小冷汗,明白了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她笑笑,然後不緊不慢地說:“沒事,別那麼緊張。”
能不緊張嗎?
如果林派已經追上她,和她的關系已經確定下來了,他還可以大大方方地解釋。可是現在他還沒追到她,八字還沒一撇,他自然是不能給她解釋清楚,解釋吧,故意成分太多,不解釋吧,又怕人家誤會,他能不緊張嗎。
然而花瑾一似乎覺得很好笑,嘴角就沒彎下來過,這讓林派的心越發地愁。
花瑾一拿過enu,她對西餐不敏感,隨便看了幾眼,就又忍不住逗林派了:“我說你啊,和那位小姐吃完晚餐,又和我再吃一次晚餐,胃口還是挺大的。”
話裡若有所指,林派就不得不和花瑾一解釋了:“我剛才沒吃東西。”
“你讓人家小姐姐過來這邊一趟,然後又送人家走了?”花瑾一抬眸看他,那眸子裡寫著“幹得不錯”四字,讓林派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了。
花瑾一在心裡覺得有意思,在心裡暗笑,然後她垂下眸子,看著enu,說:“我有個朋友是做婚紗設計的,我看那位小姐身材豐韻都不錯,若是能介紹給我朋友,也是件不錯的事。”
林派聽到花瑾一的解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鬆了口氣,然而緊跟著,是深深的失落。
花瑾一併沒有在意。果然……花瑾一是一點兒也沒在意他,不在乎他。
而更另林派紮心的是,花瑾一接著說:“你不需要太在意我,我這個人很隨性的,用網路上的話來說,就是佛系。我在乎的東西極少。”
而他林派,並不屬於她在乎的範疇。
紮心了,老鐵。
如當頭一棒,林派眼神有些發空了,他像是在看著花瑾一,然而注意力卻沒集中,看樣子是沒少受到打擊。
“那你,在乎的是什麼?”他問。
花瑾一放下enu,抬眸看了他一眼,雖然很殘忍,但是花瑾一還是直言了:“只有我的妹妹花小影。”
為了小影,她可以放棄很多東西。
即使有一天,她有幸和林派結為伴侶,捫心自問,她為了小影可以放棄的事物,她不一定可以為了林派而放棄。
然而缺心眼的林派並沒有想到這層意思,只是簡單地把花瑾一的話理解為在乎親情,再引申為了親情可以旁的東西都不在乎。
這個閱讀理解能力,停留在小學階段無誤了。
傻小子林派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她在乎親情,那自己成為了她的親人,那麼她不就在乎自己了嗎?
所以他很快就從打擊中恢複過來了。
不得不說,缺心眼的人也是挺幸福的,他們單純,沒有心機,沒有心眼,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依然保持著一顆純粹的心,不為這世俗所困惑。他們不會細究太多細節,不會驚恐太多。自古以來,神童多半夭折,才子大多遭遇不幸,亦不無道理。
花瑾一自是與那些神童才子們不能比擬,但是她知道,她曾經的遭遇,若是她太在意,那就會很容易限制自己的人生,甚至是走上歧途。
所以自父母去世後,她就懂得看開,而唯一看不開的,無法不在意的,就只有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