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接過水,一隻手放在自己蓋著薄薄小毯子的腿上,微笑著搖頭:“不是,很舒服。”
他對各種性質的心理諮詢其實都已經很熟悉了。
之前陪人來,後來自己來,有醫生在私下裡和他開玩笑說,最討厭他這樣的病人了。
看似配合得要命,溫文爾雅,你問什麼他都能認真地剖析自己,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令你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內心最真誠的剖白。
影帝的演技滲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來,說說吧,最近過的怎麼樣。”
“挺好的。”溫涼的手指在毛絨的毯子上輕輕地摩挲著,他低著頭看著白瓷杯裡倒映出的自己的臉,像是很認真地想了想,繼而笑了,“有再見到一個小朋友。”
醫生示意他繼續。
“我挺喜歡他的,但還是…”
但閉上眼睛卻還會經常想起另外一個人。
這讓我感到非常的羞愧以及難以啟齒。
溫涼從來沒有試圖去迴避過問題,他在所有醫生面前都坦蕩而真誠。
但卻總還是找不到一個辦法。
<101nove.harie?”
“是。”
靠在沙發裡的溫涼盯著外頭一片蔥蘢的常青植物,斂著的眼睛如同古井般深邃無波。他輕輕笑了笑,嘴角漾出一個很淺的梨渦,穿著白色襯衫的人清透而又難以捉摸。
“我總是能很清楚地看見,他站在海邊上的懸崖上問我,為什麼就不能看看他的樣子。”
那是溫涼剛拿了影帝後的夏天,他被童年的夥伴再三邀請,終於沒耐住,推掉了所有工作,騰出時間一起去了海邊。
崔珏是先天不足,心肝脾肺腎全身上下幾乎沒一處的指標是正常的,溫涼對他最深的印象是他總會倚在輪椅上笑著看自己。
溫涼成名後接觸到了很多的人和更先進的醫療資源,也一直幫崔珏留意著。醫生明明說崔珏也許再好好養著是可以好起來的,讓溫涼不用太過擔心。
“這世界上的任何人我都不在乎。”
“我就像見你一面。”
“我一個病鬼,生和死沒有區別。只要你記得我,我就永遠在你心裡活著。”
“溫涼,要愛我。”
放在電視劇裡是足夠老套又狗血的劇情,編成劇本估計怎麼樣都得不到溫涼這種級別影帝的垂青。
但在生活裡,它的威力卻足夠毀了一個正當年的男人。
崔珏死在了最好的年紀,跌落的時候笑容燦爛得如同最豔麗的玫瑰。
然後把溫涼一個人留在了蒼茫人世間。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一些,抱歉。
哦對啦,隔壁《我只是想拍個片》是林家哥哥的文,不出意外下一篇應該開他,大家可以的話去幫我提前預收一下可以嘛,愛你們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