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一個處女座,衣服上蹭的全是灰,渾身都是汗,烏煙瘴氣煙燻火燎的,他像是習慣了一樣。
顧長安在那兒呆多久了?
[葉青]:你回來之後和別人聯系過嗎?
“沒有。”
[葉青]:我猜也是。很久沒人能聯絡上老顧了,我前幾天聽胡鈺說顧長安有兩三年沒回過家了,一個電話都沒給家裡打過。
什麼?!
那媽媽為什麼提起過?
[葉青]:我找人幫忙查了一下,才發現他舅舅有點背景,不過他舅也沒找到他。
那就是有意識地在防範了?這麼說,他不是任性,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葉青]:對了,我在國外遇上一個國內的女孩,本來沒想跟她交朋友,但是跟她相處的時候總覺得很熟悉。有一天晚上我們很多人在一起玩,走的時候我順路送她回去,她應該是喝多了,在我車上就哭了,說她出國來不過是獲得一個喘息的機會,早晚還是要回到那個讓她沒辦法呼吸的社會裡。
[葉青]:她說她沒辦法適應社會,也不想改變自己的形狀,畢生理想就是做自己。其實我也有感覺,就是這個人吧,她就站在你面前跟你談天說地嘻嘻哈哈的,但是你就覺得這人跟你不在一起,有個玻璃罩子把你倆隔起來了,你明白吧?
林果笑了笑,“青哥,別繞彎子了。”
[葉青]:哎,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所以啊?”
[葉青]:我也不是說瞧不起賣串兒的啊,人家做燒烤少說一年十幾萬呢,但你覺得這是他想要的生活嗎?
林果想說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他想要的,沒等發出去呢,白色的框框又跳出來。
[葉青]:你覺得他開心嗎?
“子非魚”
[葉青]:也是,我可不是逼你去找他啊,就是想起來這事兒了想找個人聊聊,反正你倆早就分開了,拉他一把也不是你的義務。
自我放逐。
“自我放逐。”林果輕輕唸了一遍。
林果把手機放在一邊,看著窗外。
他摸摸自己手腕上的疤痕,微微凸起的,不再疼痛的疤痕。
過了許久,他站起來翻出衣櫃裡的一個鐵盒子。
這個鐵盒子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唯一的東西,原本是一個巧克力的盒子。
巧克力是杜宇買給他的,可惜他一口也沒吃到,說來奇怪,他一吃巧克力就肚子疼,最後一盒子巧克力都被杜宇吃掉了。
他剛開始用盒子裝東西的時候,一開啟蓋子就能聞到香甜的巧克力的味道,現在已經沒有了。
他盤腿坐在地上,開啟了盒子。
盒子裡滿滿的信,一封又一封,記錄了林果自我拯救的失敗,也承載著林果對顧長安真摯又沉重的愛意。
“長安:我今天買了新的墨水,好不好看?我覺得好看,看,還有閃閃的粉呢,好漂亮啊。今天上午我去買咖啡,那個女孩子笑得很甜,還說我很帥,哈哈,她是沒有見過你啊,如果她見過你,就不會說我很帥啦,對啦,看你發的照片,f大的環境真好呀,你拍照還是那麼好看……”
“長安:我好想你啊,我真羨慕哥哥和徐徐姐,如果我是女孩子就好了,哪兒還有這麼多破事兒啊你說是不是?其實國內和國外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在哪兒我都只是一個人,難以呼吸,難以融入,好想你,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了,是真實的幸福著的感覺。呼吸都順暢起來。你想我嗎?算了,只要你能過得開心就好,你可一定得過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