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糖:看看,看看我們不普通的奶糖!】
【硬糖:忠實奶糖吹我顧哥呢,奶糖發歌了居然不第一時間出來吹?】
【顧老闆屬下第一批發商:你沒看顧老闆倆小時前的微博啊,奶糖吹去上烹飪課了。】
【只是個路人:本來覺得歌挺好聽,翻了翻微博居然靠麥麩圈粉,取關了[微笑]】
【糖果大軍:你是個屁路人啊,披著路人皮的黑吧,奶糖什麼時候麥麩了,人家兩個早就在一起了,分享日常而已,你在那兒給自己加什麼戲啊】
【只是個路人:呵呵,就這素質?】
……
這種評論林果就算看見了也當沒看見,他其實覺得這樣的人挺有意思的,你取關就取關唄,還專程告訴我一下是什麼意思啊?你本來就不喜歡我,你走了我也不會捨不得啊。
菠蘿可已經寫了將近二十萬字了,應該是快完結了,寫的是一對情侶的日常小故事,串聯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
的確能在主角身上找到他倆的影子,其中有幾個故事寫的就是他倆的事,比如當時顧長安租房子他拍封條發到微博上這種。
林果回憶了一下去年的事,不禁笑起來。
真可愛,不管是顧長安還是自己,那時候也太傻了吧。
突然,過年在家時候的對話撞進了腦子裡。
“都是變態。”
“別說這種事了,晦氣。”
那天晚飯的時候他媽媽說到同事老劉的兒子居然喜歡男人,還把人帶回來了,可把她兩口子氣壞了。
他爸臉上的厭惡根本藏不住,說,都是變態。
他哥哥耐心地糾正說,爸,這不是病,選擇不同而已。
他媽到底是個醫生,點頭說,倒是不是病,只是這事兒攤到哪個家長身上都不太能適應啊,老劉之前還說她兒子一直不找物件給她愁壞了,說帶回個什麼樣的都行,這倒是帶回來了,還不如不帶呢。
他爸不耐煩地說,行了,別說這種事兒了,晦氣。
林果坐在他哥旁邊渾身不得勁。
父母不就是這樣麼,平時說著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會一直愛你,可是當你的選擇與他們的意願相悖,當你成了一個給他們丟人的存在,哪裡還有愛。
鬼使神差地,林果說,如果我也喜歡男的呢,你也覺得我晦氣?
他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飯,別抬槓。
抬槓?
他媽詫異地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他哥也沒說什麼,倒是若有所思地夾了一筷子菜。
既然他爸認定了是抬槓,他幹脆順著臺階下來得了。他放下碗筷,梗著脖子說他就是看不慣家長永遠要掌控著孩子。
說完轉身回房鎖門。
他聽見身後他爸生氣了,似乎是想來教育教育他,不知道他哥是怎麼靈活運用他的理論知識來解釋林果目前的叛逆狀態的,但隨便吧,反正能把他爸唬住就行。
看這樣子他爸倒是一點沒變,他初中時候他爸就覺得同性戀是變態,現在不但沒緩和點,反而更甚了,畢竟他都用上“晦氣”這種詞兒了。
算了,先拖到大學畢業再說吧。
現在就挑戰父親的權威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林果被自己想要出櫃的想法震得一激靈。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有了渴望?渴望和他長久地在一起,渴望一份並非不可見光的愛情。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至少去年過年之前他還不是這樣的。
就像顧長安很想靠著法律匡扶正義挽救一個是一個一樣,他做事也有點自己的目的,不過這個目的聽起來有點傻逼,為了只做自己,為了爽。
他想要很多東西,但是卻都沒那麼渴望,有也行,沒有也行,沒什麼能一直勾著他的興趣。如同愛樂如命的演奏家,他聽過的樂曲都為他帶來短暫的欣喜,但都不是,都不是刻印在靈魂裡的那首天籟,沒有任何一篇樂章能吸引住他,可有隱隱有一絲期待,如果有天能找到這樣的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