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返校不過就是返校日的晚上導員去宿舍走一圈看看人都回來沒,他倆本來能睡到自然醒,但胡鈺說給大家帶了挺多特産,正好顧長安已經回來了,就讓顧長安去火車站接他。
顧長安本來打算自己去火車站接胡老師,手腳放輕點兒,能讓林果多睡會兒,正好他回來那會兒林果差不多醒了,自己也能把早餐給買回來。
沒想到,顧長安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剛一隻腳著地,林果迷迷糊糊地往他那邊摸了一把,“……幾點了?”
“六點,再睡會兒。”顧長安輕聲說。
林果蜷著身子伸出手拉著顧長安,“這麼早,你幹嘛去……”
“去火車站接胡老師,你再睡會兒吧,回來我給你帶飯,想吃什麼一會兒給我發簡訊,中午吃了飯咱倆再回去就趕趟。”顧長安握了握林果的手,又摸了摸林果的頭發。
“我跟你一起去吧,”林果收回手,在枕頭上蹭了蹭,“省得你來回折騰了,麻煩。”
顧長安輕笑一聲,“我都不嫌麻煩呢,林老爺你讓人伺候著還嫌麻煩。”
“我就想跟你去,行了吧?”林果掙紮著睜開眼睛,張開雙臂。
顧長安彎下腰讓林果攀著他的脖子,把他抱起來,“那可還行,一會兒上樓下買倆包子墊巴一口。”
“嗯,我要幹腸餡兒的。”林果坐在床上,像考拉一樣抱著顧長安,臉靠在顧長安肚子上。
“好,給小朋友買幹腸餡大包子,起來吧,別等會兒去晚了胡老師再數落咱倆。”顧長安呼嚕呼嚕林果的頭發說。
從六點半開始,胡鈺幾乎是每十分鐘給顧長安通報一下火車是否晚點,七點二十胡鈺傳送了最後一條:“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條,我已經看見站臺了,五分鐘我怎麼也到門口了,朋友,讓我看見你激動的雙手!”
胡老師拎著一大包土特産,激動萬分地走過出站口,滿懷期待地轉了一圈,發現該來接站的人還沒到。
七點半,顧長安和林果才到出站口。
胡老師蹲在臺階上,手揣在袖子裡,身邊放著一個大編織袋。
“喲,胡老師,真對不住,路上堵了一會兒,這趕上上班點兒了。”顧長安架著胡鈺的胳膊把他摻起來,一手提起胡鈺旁邊的袋子,“哎還行,不算沉。”
“胡老師您好,久仰久仰,久等久等。”林果憋著笑給胡鈺鞠了一躬。
“恁兩個,老師大老遠辛辛苦苦給你們帶東西,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就想出站的時候看看你們倆,是不是,”胡鈺揹著手拿腔拿調地說,“可你們呢,老師興高采烈地出站,啊,一出來連個鳥蛋都沒有,你讓老師怎麼想,啊?”
林果低著頭,“是是是,老師您說的是。”
“讓老師情何以堪!”胡鈺一臉不滿地一甩手,“哼!”
“老師,差不多得了,那邊買地瓜那大爺一直盯著你瞅呢。”顧長安快走幾步,跟上胡鈺說。
“瞅我,瞅我怎麼了,那說明我的表演連路人都被吸引了!”胡鈺揚著頭說。
顧長安放慢步子,和林果並排,“差不多得了,你自己演演得了,別把我家林果帶上,怪傻缺的。”
胡鈺被打回原形,跳腳道:“喲喲喲,這才在一起多長時間啊就我家林果,嘿我是明白了什麼叫有了媳婦忘了娘,顧長安你個小沒良心的。”
“嗯,有了媳婦把你踹了,別墨跡了,趕緊回去。”顧長安連個眼神也沒分給胡鈺,招手打車。
計程車剛停下,胡鈺說,“我坐後面。”
顧長安用身體擋住想來開車門的胡鈺,“自覺點兒,前排坐著去。”
“憑啥啊?我就想坐後面。”胡鈺說。
“別墨跡,沒看後面車嘀嘀呢麼,趕緊的。”顧長安趕著胡鈺說。
“哎不是,怎麼說你現在今非昔比了,你也是有男,”胡鈺在林果的注目下停頓一下,“有女朋友的人了,付個打車錢唄。”
“哎我倆來接你,還得我倆付錢?”顧長安問。
胡鈺在顧長安的氣場下選擇了妥協,鑽進前排還繫上了安全帶,“不是不是,主要是我身上沒現金嘛。”
“師傅,到h大,蘿北大街那個門,”林果給了顧長安一胳膊肘,“行了,你別總欺負胡老師,我有零的,等會兒我付。”
“看看,看看!”胡鈺扭頭說,“你看看人家林果,”
司機師傅一個急剎車,顧長安趕緊把手墊在林果馬上要撞到椅背的額頭上。胡鈺緩過神咂咂嘴,嘰裡呱啦地說:“哎師傅你這車開得太猛了,得虧我身體素質好,要不沒閃著脖子也得閃了舌頭。”
司機和氣地呵呵笑著,“哎喲這不剛才那個沒長腦子的頂我麼,我都沒看見這兒紅燈了。”
胡鈺這時候就發揮了他的才能,和司機師傅聊得熱火朝天。
回來的路上格外順暢,除了那個沒看見的紅燈,還真是一路綠燈,因此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