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不在王府之中,戒備自然不似他在時的那般森嚴。若目標是他人,那刺客得手的機率就大了。
一想到這,洛子嬈趕緊推門出去想探個究竟。
一推門,她就看到她寢殿外的樹杈上正站著一個白衣男子。
她看著他,他看著她。
四目相對,洛子嬈認出他就是白天在茶肆遇見的那個怪人。
那白衣人見洛子嬈發現了他,便覺得沒有什麼躲藏的必要了,便起身一躍,落在了洛子嬈的跟前。
他的身後是一團圓月,月光灑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光暈。那人修長的影子籠在她洛子嬈的身上,恍惚間,給人一種擁她入懷的錯覺。
“小白,你怎麼會在這?”那人張口,便喚洛子嬈為小白。
洛子嬈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我不是什麼小白,也壓根兒不認得你。你趕緊走,不要再來騷擾我了,否則我若喊一聲‘有刺客’,你必被當作刺客抓起來亂棍打死。”
那人輕蔑一笑,十分傲氣。“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以我的身手,就算是皇家的守衛軍都未必能奈我何,又何況是區區府兵?”
洛子嬈知曉此人不是那種好對付的角色,便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到底要幹嘛?我真的不是什麼小白!”
那人的目光突然複雜起來:“小白,你真都不記得了?”
洛子嬈白了他一眼。“不記得什麼?我什麼都記得,我是奉天府的嫡長女洛子嬈,是翊王妃洛子嬈。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小白!”
那人一聽洛子嬈說“翊王妃”這三個字,立馬變得很生氣。他上前一把抓住洛子嬈的手腕,質問道:“你說什麼?你嫁人了?”
“廢話,”洛子嬈用盡全力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他的力道太大了,她甩不開。無奈,她只好白他一眼,沒好氣道:“這裡是王府,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忽地笑了笑。“我只是來見見自己未過門的妻。之前我不小心把她弄丟了,可等我找到她時,她不記得我了,而且,還嫁給了別人。你說,我能做什麼?把她搶回來嗎?”
洛子嬈覺得那人神志不清醒。她拼盡全力甩開了他的手,自己卻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剛一掙脫,洛子嬈趕緊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了一段自覺安全的距離。“我沒有失憶,也真的不是什麼小白。或許我與她長得有幾分相像,所以你才錯把我當成了她。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是她,所以請你趕緊走吧,否則我真的要叫人了。”
那人忽地邪魅一笑。“你是不是小白,我一試便知。”
那人伸出手來拉住洛子嬈,洛子嬈大喊著“放手”並試圖掙紮,然而卻是徒勞。就在這時,小嬋正好放下飯菜回來了。
“娘娘!”小嬋驚恐,沖上前來試圖推開那人。豈料那人輕輕一推,小嬋就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接著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了。
就在洛子嬈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只覺得身子一輕,便被他如拎小雞般騰空拽起,禦風而行。
北風呼嘯著從耳畔掠過,洛子嬈不敢掙紮。她怕會從高空中掉下來摔壞自己,便老老實實的靠著他的身子,不敢亂動。
在王府房頂的琉璃瓦上,洛子嬈的餘光一瞥,隱約看見了裴翊一臉的焦灼。
那人輕功極佳,他攜著洛子嬈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片蒼茫的原野之上。
洛子嬈的腳終於踏在了實處,她定睛一看。皎潔的月色灑在了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空曠而又深遠。
“嗷——”
一聲狼叫忽地響起,嚇得洛子嬈渾身一顫。
她抬起頭,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你是誰!你究竟要做什麼?!”
那人淡淡一笑,從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塞到了洛子嬈的手裡。“我叫秋雲崢。”
秋雲崢說完頓了頓,見洛子嬈沒什麼反應,又道:“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洛子嬈搖了搖頭。
秋雲崢突然大笑。“也罷,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我認錯人了。”
秋雲崢說完,神情複雜的看了洛子嬈一眼,便起身一躍,消失在洛子嬈的視線中。
“嗷——”
狼嚎聲再一次響起,洛子嬈緊緊攥著手中秋雲崢給的匕首,顫抖又警覺的環顧著四周。“這個什麼秋雲崢!呵,是要讓我命喪於此嗎?等我回去,定讓裴翊抄了你的家!”
驀地,洛子嬈感覺斜前方的草叢抖動得厲害。
嗷嗚,嗷嗚。
一頭銀灰色的野狼突然出現在洛子嬈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