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知去向。
收到這樣一份檔案,文衡整個人沉浸在當年的事件裡面,他無法想象容溪是怎樣走出這件事情的陰影的。
不,其實他從未走出來吧。不然的話,為什麼那麼抗拒在大家面前說話?
那些沒有證據就逼迫容溪的人,真該死!
所以文衡馬不停蹄趕往警局,恨不能送端木旭有多遠滾多遠,直到現在,他還不能平複心情,計較著怎麼讓計信飛付出代價。
容溪在旁邊一直偷偷觀察文衡的神色,只是看見文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容溪想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又不怎麼敢問,只能是悻悻然地跟著。
腦子裡一些東西胡亂地叨擾著自己的思緒,容溪不知不覺之間走到了斑馬線邊上,在容溪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忽然被一個非常大的力道往身後一扯。
容溪感覺到自己是生生撞上文衡的胸膛的,那一下子用力過猛,容溪甚至能感覺到文衡都被自己撞得往後了好幾步。
下意識地,容溪開始道歉:“對不起,我……”
可容溪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撞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是文衡用力擁抱了自己。
文衡的眼神裡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東西,有難過、有掙紮、有憐惜還有糾纏不清的悔恨。對方聲音顫抖著,還有一絲沒能被壓抑下去的心疼和害怕,“怎麼這麼不小心?”
怎麼這麼不小心?
此刻容溪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剛才想事情太過沉迷,以為自己會跟著文衡一起往前走,卻不小心闖了紅燈,剛才一輛車從他面前飛馳過去。他這是險些被車撞倒,而文衡從身後拉住了自己,所以他文衡才會這麼用力把自己往回拉。
容溪一時竟不知道怎麼開口,帶著過去的事情的不安以及剛才差點被撞倒的愧疚,容溪有點不敢說話,他感覺到擁抱著自己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那是一種由於恐懼而生的不由自主的顫抖。
這樣的感覺容溪再熟悉不過,他瞬間羞愧極了,連道歉的話都覺得太微薄,容溪只是恨,為什麼他都不能保護文衡,總是要讓對方擔心呢?
文衡見容溪不做聲,懷疑是自己用力過猛傷到對方,他有些失措地放開容溪,聲音軟下來,雙手輕輕地搭在容溪的肩上,“對不起,我剛才太著急了,小溪你沒事吧?我太擔心你了,有沒有受傷?嗯?”
“我……”容溪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帶了微薄的嘶啞的感覺,可能是被剛才文衡的沉默嚇到,或許是對剛才差點出事的後怕,“我沒事,哥你沒受傷吧?”
這時候管文衡叫哥是帶了心思的,容溪是希望文衡高興點兒,不和自己計較,不管是兩年前那件事情還是剛才差點被車撞到的事情。
文衡的眼睛看向容溪,一聲軟軟的“哥”喚得恰到好處,文衡只覺得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被羽毛輕輕撫弄了一下。可是他又渴望得到更多,天知道文衡剛才看見容溪差點被車撞到的時候差點三魂六魄都要消散殆盡。
此時此刻,容溪乖巧地站在面前喚自己“哥”,文衡只覺得從地獄被拉到了人間。
文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將眼前的人捧在心尖兒上疼,上前一步就把容溪單薄的身體環抱住了。
容溪有一瞬間的失神,如果說剛才的擁抱是把他從死神手裡救回來的力道,此刻文衡的擁抱沒有用什麼力道,幾乎是虛弱地抱著自己,像是生怕碰碎了一件瓷器,所以舉止之間透著小心和珍視。
下一刻,就在這十字路口。
像是整個夏日裡最後落下的那一片櫻花花瓣,又如同冬日裡的第一片雪,珍貴又美好。
而他,像是等待了整整一個夏天的土壤,期待了一整年的孩童。
一枚清晰的吻落在唇瓣,終於,以吻封唇。